“嗯”,趙普感激地看了這位虔誠的親信一眼,持續說道:“老夫要的是安閒返鄉,而非落魄避禍,趙光義,彆怪老夫離京前,還要再擺你一道,實在是你狐狸尾巴露得太較著了”。
“殿下,當年越王勾踐亦是以三千甲士,滅亡了春秋霸主吳國,可見有誌者事竟成,殿下何不一試,真若兵敗,我們再赴江南便是”,種師成不放棄地勸諫著。
“所謂‘貴州防備使’的頭銜,隻是皇子例行的遙領罷了,貴州一眾官兵,誰會真認孤這個‘防備使’”,趙德芳苦笑道。
“我們能夠走陸路,經徐州,然後南下楚、揚二州,到達吳越;也能夠走水路,順汴河而下,隻至淮水,然後經江寧府,亦可到達吳越”,莫管家建議道。
“父親,漫衍‘斧聲燭影’的流言,孩兒明白,是讓天子焦頭爛額地應對皇位危急,從而偶然安閒佈局截殺我們,但為何還要再編造一個德芳殿下的訃聞呢?”趙承煦不解道。
“確切一定承平”,趙普閉目思考道。趙光義奪職本身,在趙普的料想當中。但趙普冇有想到的是,趙光義仍然對他委以“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使相榮銜、兼判相州事的處所實權,這姿勢,未免有些過了。趙普深知趙光義絕非一個宇量寬宏的人,相反,他陰鷙、刻毒,毫不會等閒放過本身的,他越是表示得漂亮,就越是詭異。
“殿下、莫叔,是我太心急了,那我們赴汴河,取水道南下吧”。
實在,趙光義任不任命趙普兼判相州,對趙普而言,都無關緊急,趙普早已建立對相州的絕對節製,就是怕萬一有失勢、致仕的一天,在返鄉後,如果無所憑恃,不免會被政敵暗害。未雨綢繆,在掌權期間,趙普早已完成了對相州的佈局,不但州府高低官吏皆是親信,鄉裡之間,也滿是趙氏家屬的權勢。相州,已然被趙普編織為一張錯綜龐大的乾係網,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是他的退身之地。現在的難處是,如何安然返回相州,隻要回到相州,就安然了。
趙承煦略一思考道“您的意義是,‘斧聲燭影’多少隻是捕風捉影,無從證明,而德芳殿下被殺死,固然也冇有證據,但其人卻確確實在不在開封了,開封或多或少都傳聞了新鄭門產生的牴觸,如此一來,由不得人們不信是趙光義下了黑手,不然先皇與德芳殿下如何會前後暴斃,時候上還如此鬆散?”
“能”,趙信沉聲道,“甚麼流言?”
“越王勾踐弘願得成,不在於三千甲士,而在於兩個字――啞忍,若非十年臥薪嚐膽的啞忍,戔戔三千越甲,又豈能亡吳”,趙德芳頓了頓,又道,“師成,孤絕非畏首畏尾之人,以堂堂之師討逆滅賊,固所願耳。隻是若興兵戈,苦的,終究還是中原百姓,父皇一再偃武修文,信賴他的在天之靈也不肯看到大宋複興兵戈。以是,我們現在需求的,是啞忍。信賴孤,終有一天,我會讓逆賊授首,為父皇討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