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大門時,這氣度不凡的男人披了一身星月正站在外頭。其人淵渟嶽峙,高山景行。魚娃一見,便知老觀主一向等的人已經到了。
這蘆蕩湖本是洪江衝出來的一片大湖,因長了很多蘆葦,便是這麼叫了。這一代的漁戶本是很多的,這幾年卻不見甚麼蹤跡。蘆蕩岸邊停滿了陳舊的船隻,掛滿了破裂的魚網。
“你可算好的了。我傳聞啊,有人都已經到了薊幽了。也不知能不能趕得上此次大會了”他的火伴將手中的兵器往桌子上一靠,做出一副不利相,“也不知那白玉都城主如何辦的事,之前另有動靜說在杭越呢。”
“怕甚麼,大哥說得滿是實話!要我說,那群北盟的人如何蹦躂都不管用!隻要這武林大會冇過了洪江,統統都是咱南都說了算的!”
許是真把方無應看作了親人,阮寄真也不如方纔那麼拘束了。常日裡隻能與山間鳥□□談,冷僻孤單難耐。此時似是因終究有人與之交換,他的神采也比方纔熱絡了一些。
“是,徒兒記得。”
“老道我……在蘆蕩裡撿到你,又把你養到六歲,本是老天賜下的一段機遇。隻現在天命已到,這緣分便也到了這裡了。待我身後,你便與這位方先生度日去吧。”
說完,他一甩袖,翩但是去。
“唔,算是吧,”方無應點了點頭,“你今後如果要返來這裡,便能夠到這裡來落腳。”
阮寄真點點頭,末端又添了一句:“嗯,我現在也算江湖人了吧。”
魚娃本是這蘆蕩湖邊一戶漁家的孩子。
阮寄真冇聽過這些,忍不住往前湊了湊,想要多聽一些。方無應見他如此,抿了一口茶水笑道:“如何,你想曉得?”
這位方先生登門後的第二日,老觀主便將魚娃這個孩子拜托給了他,方先生也痛快地應了下來。
阮寄真還沉浸在剛纔飛翔的刺激當中,一顆心砰砰直跳,扯著方無應的袖子問:“剛纔的工夫,師父會教我麼?”
那信送出去三月不足,這位方先生在一個深夜裡登了門。
約莫也就三四日的風景,老觀主便真的不可了。在一個半夜,老觀主叮囑魚娃,待他走後隻需葬在一棵老青鬆下。無需立牌豎碑,更不需求魚娃為他披麻帶孝。交代了後事以後,老觀主便如許平安悄悄地走了。
“好咧!先生慢坐。”
停靈一夜,魚娃尊其叮囑,親身挖了墓坑將這位白叟殮葬了。方先生陪著他,隻在魚娃撐不住時,幫上一把。堆了墳頭後,魚娃在老觀主的墓前跪了好久。待那日頭落了山,魚娃方纔磕了三個響頭,搖搖擺晃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