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嬤嬤恭敬道:“是,陛下喝完這碗藥,療程結束,苦痛便也到頭了。”
隻是為了那子虛的靠近,為了聽到她低聲呼喊的“陛下”,他再次蒙上了雙眼,做起了自欺欺人的好夢。
她恭恭敬敬地跪下施禮,托盤高舉頭頂:“奴婢拜見陛下。”
上午他讓君後聽政,朝中爭論不休的戰和之爭終究停歇了下來。
他早該猜到,風家後代,毫不是那種沉湎私交小愛之人。
但他隻要悔怨嗎?
他不曉得嗎?
“阿姐雖和歲稔氣質附近,麵貌類似,還施了易容奇術,但枕邊人是何模樣……我還是分得清的。”朝光帝按捺不住喉間的咳癢,又悶咳了幾聲。
禦書房外,成公公本來在看著烏黑無光的夜空,夜深露重,寒氣森森,他微微攏緊了衣領,悄悄打了個顫。
朝光帝端坐在禦書房,他冇有看摺子,而是在提筆當真寫著甚麼。
但或許,她又冇有。
朝光帝冇有看未經通傳便直接出去了的大哥婦人,他神情安靜地寫完了最後一筆,然後擱筆道:“風嬤嬤,起來吧。”
朝光帝這才抬首,望了君後一會兒,又緩緩點頭:“朕要見的,是真正的君後。”
風嬤嬤謝恩後站了起來,低頭道:“陛下,該喝藥了。”
風家女兒體質特彆,與人交合可令人長命。
他冇有吃喝,也冇有分開,彷彿在等著甚麼,一向到了深夜。
他沉默了一會,又道:
而在朝會鄰近結束之時,殿彆傳來急報,稱鳳軍內有間諜,羽軍突襲,要求王城速速派軍援助邊疆,以守要塞之城。
以是結婚後,他從未在風歲稔臉上,看到過她對皇兄暴露的那種笑容。
前夕,王城宮中。
待他握上那隻粗糙的素手,又在前麵五年裡日日夜夜與其相伴時,貳內心的滿足感幾近要讓他流下淚水。
“這是禪讓聖旨……朝中另有些屍位素餐的官員,是母舅塞出去的,名單我已經清算好了,母舅……心驕,一些風家舊部近年受了些委曲,風夫人剛好能夠汲引彌補空缺。”朝光帝漸漸將聖旨合上。
是了,他們始終都是君臣,未曾是伉儷。
君後答:“陛下是君,臣妾為臣。”
朝光帝悄悄吹了吹未乾的墨跡,看著他寫下的遺詔,道:“既然如此,朕想見你家主子最後一麵。”
“君後”輕歎一聲:“事已至此,陛下何必多問?”
蠟燭的火芯不竭騰躍燃燒,火光越來越弱,卻不見宮女添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