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父插不上話，隻能訕訕地笑了兩聲，坐到椅子上，心不在焉地喝起茶來。

雨前龍井名譽很大，但在鐘石口中，也不過是更苦的茶葉罷了。再說他對師爺所說的，非常思疑，雨前龍井名譽那麼大，早就被當局等各個階層朋分潔淨了，如何會輪到這個小縣城的小人物呢？

貳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掌控，現在所說的仍然是壓價的手腕。

隻不過他忘了，此時他隻是個不起眼的八歲小孩，而他名義上的老爸也隻不過是個唯唯諾諾的農夫，不被彆人放在眼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免貴姓鐘，這裡挺好的！挺好的！”鐘父才坐下，聽到師爺的問話，又瞥見有人送茶，隻好再站起來，心不在焉地嘉獎起來。就算是這個院子再精美，也不會讓他感覺這麼侷促，不過麵前這個仆人奉茶的場景，不恰是之前地主家的那一套嗎？這個讓他非常猜疑。

“不知兩位有甚麼好東西要轉手？如果冇有，就不要華侈老朽的時候了！”

他在宿世就是心高氣傲的人，和那些富人打交道的時候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態度，現在趕上一個小小縣城裡的小小老頭，先是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勢，現在竟然還敢這麼跟他說話，如何能不讓他勃然大怒！

“怕了？”鐘石端起茶杯，有滋有味地品起茶來。

“這位小兄弟好見地，老朽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聰明的小孩！哈哈，我們還是言歸正傳，不曉得鐘先生此次找上門來，有甚麼好東西要讓老朽觀賞？”師爺端起茶杯，裝模作樣地品了一口茶水，閉上眼體味了半天，這纔開口問道。

“四十萬？一毛也不讓？”鐘父聽到鐘石的話，完整拿不住茶杯了，“哐當”一聲把茶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明天這是如何了？給這個小孩子三言兩語就教唆得亂了方寸？師爺轉頭一想，就明白是如何回事了，他先前施加的那些壓價的伎倆被這小孩子看破，不但如此，他還在不知不覺中被這個小毛孩步步牽著走，這更讓貳心中惱火。

收襤褸的中年人固然看著很懶惰，不過技藝很矯捷，他一把就抓住還在半空中飛翔的硬幣，用不曉得多久冇有洗過的衣服擦了擦，又瞪大眼睛看了半天，這才謹慎翼翼地放在懷中。

進了一座小巧精美的閣樓後，師爺毫不客氣地坐到大堂上的主位上，大大咧咧地問道：

他說的肝火沖沖，語氣峻厲，嚇得鐘父差點把手中的茶杯掉落下去。這番話他說得很直白，倒有擺出那副老式的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