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兒過來抱她的腿，鬨著要找人一起玩。

顧懷袖已然完整沉著了下來，方纔滾燙的茶水轉眼已經涼了，她半個手臂都冷。

本日包庇太子是非不辨，他日萬民唾罵大舟顛覆……

女子花容月貌，嫁得快意郎君，乃至現在將夫貴妻榮，隻因一場令人作嘔的不測，便惹來這潑天禍事。

顧懷袖因而埋頭去撿，手指方纔碰到那鹿骨的刀柄的時候，她眼淚一下落了下來，卻麵無神采。

顧懷袖微微一垂眼，接了旨意，換上了正式命婦的袍服，這纔跟著進了宮。

“宣——張顧氏——覲見——”

將來的年貴妃嗎？

顧懷袖不為所動，用那種超凡的勇氣，直視著康熙：“人生父母養，臣婦打小未曾有父母之心疼，可太子卻有您超出對普通皇子的庇護。臣婦*凡胎，太子天潢貴胄；臣婦販子俗氣之鼠輩，太子順天成全之寵兒。有錯都是臣婦的錯，是臣婦的父母不該生臣婦這一張臉，天下統統貌美如花之女子都有罪。美色禍人，如果皇上要劃花臣婦一張臉，便該劃了天下女子的容顏！”

當真是天家無情，康熙就是正視著太子吧？

多福忙到顧懷袖跟前來：“夫人，宮裡來人傳旨了。”

康熙傳聞了這件事，賜了些上好的藥下去，又叫太醫診了病，冇彆的甚麼表示。

“皇上千古一帝，萬世明君。臣婦夫君衡臣乃是狀元落第，深受皇恩，公公張垂白叟曾官拜東閣大學士，為一朝宰輔，大哥也曾為太子鞠躬儘瘁。張家世代沐皇恩而對皇上儘忠，皇上斷無能夠殺之。”

也許康熙即位這四十四年，已然見過無數人在他腳底下，掙紮不能，帶著與顧懷袖同或是分歧的遺憾而去……

她正坐著，內裡青黛端茶出去的時候，帶了一張請柬：“是年家沉魚女人的生辰，這會兒有帖子下來，請的是各府的內眷，您如果要去，奴婢便回了請柬去。”

他一個堂堂的天子，連顧懷袖一張臉都比不上……這那裡是要放過她的意義？

顧懷袖微微一閉眼，已然是認命了。

顧懷袖終究冇忍住，豁然昂首：“皇上，您是萬民之主，竟是如許是非不分，吵嘴不辨，曲直不明，要臣婦受這委曲嗎？！”

康熙話語淡淡地，隻看著顧懷袖的臉。

太子那件事彷彿是昨晚剛措置的，到底太子是個甚麼獎懲，還不曉得呢。

殿中，康熙俄然問顧懷袖道：“如果殺了你，或者冇了你這一張臉，成全他的高官厚祿，一世繁華，你可心甘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