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逢源請張廷玉跟顧懷袖去喝茶,他們那是下江南的商船。
略話舊了一會兒,廖逢源便又唉聲感喟起來:“我這一起過來,五六道關卡,船上帶了些都城的土宜,北方的特產,已經出去七八十兩銀子。個個都是要剝皮拆骨、吞肉噬血,去時髦且如此,甭說到時候運茶返來了。”
他跺頓腳,走出去,隻問張廷玉:“您看?”
那人懶洋洋道:“敝人姓鄔,名思道,字王露,本籍紹興。”
她叫人將帳本謄寫了一份,也不擔憂這府裡今後會變成甚麼模樣。
顧懷袖有些驚奇。在她看來,張英應當是很正視全部家的人,到底他對本身彆的兒子是個甚麼態度,實在很難說。
“二少奶奶您放心走,府裡的事情有我照看呢。公公婆婆我也會好好奉養的,你們到了江南也彆健忘寫信返來,多十足氣兒,彆淡了豪情。”
不消說,小石方也被顧懷袖帶走了,除此以外另有半屋子的丫環,桐城張家大宅那邊也有很多人的丫環婆子,以是顧懷袖他們還算是輕裝簡從。
她將書房裡幾本書都放入了書篋裡,那一本《容齋漫筆》悄悄地立在角落裡,顧懷袖冇將它帶走。
廖逢源氣樂了,這鄔思道除非立即跳下船去,不然還不是任他拿捏。
她扭頭看張廷玉,張廷玉卻直接上了船,站在上頭朝她伸脫手:“來。”
廖逢源愁得直撓頭,“等查清楚,本年怕是要入不敷出了。”
但要說脫出了顧懷袖的掌控,那是不成能的。
顧懷袖微微一笑,回身踏上了車,掀了車簾便出來。
有顧懷袖在一日,他們就提心吊膽一日。
卻不知,這一去甚麼時候能返來。
張廷玉冇如何在乎,聰明人多得是,“此人不是個眼皮子淺的,倒像是有大才之人。倒是有點意義……至於我的主張,我何曾說過甚麼主張?方纔廷玉一向與廖掌櫃的品茶論道呢。”
張廷玉不疾不徐,漸漸地說著,他手一指這茶碗當中沉到杯底的根根茶葉,道:“如果您肯捨得一身剮,直接結合著眾茶商抬價,屆時天然有人來查。”
他請張廷玉伉儷二人坐下,老朋友見麵,天然是分外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