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他憋屈。

這一回，輪到顧懷袖愁悶了。

不管從沈恙臉上，還是從沈取的臉上，向來看不到那種販子的奸商。

倒是他本身冇如何在乎，出去的時候手指上勾著一隻小葫蘆，看上去有點年份了，衣裳還是那標緻的艾子青，臉上風霜之色甚重，頭髮竟然比張廷玉還白很多。不過瞧他臉上神采，還是昔日阿誰沈恙，眼神一如既往，連說話的聲氣腔調也冇如何變。

抄家。

沈恙現在具有的東西，哪一分不是他本身掙來的？

這時候，不但是沈取，鐘恒都冇忍住，起來看了顧懷袖一眼，隻瞥見這昔日名動天下的美人，現在像是被人盤得標緻的古玉，更加內斂純粹起來。她眼底暗光倒轉，隻如婉約流年。

沈恙眼神有些衰老的悠遠，若無其事掃了顧懷袖一眼，彷彿往昔塵凡舊事已經儘數埋冇在光陰洪濤當中，他隻是個過客，現在倦了，找個處所歇歇罷了。

由此，青黛便悻悻返來站住了。

想起當年沈恙那艾子青，在葵夏園與沈園裡見過的景色，度過的光陰，另有沈恙那鐵算盤，手起刀落時候的判定乾脆，全部江南誰又及得上他風采萬一？

惡人自有惡人磨。

顧懷袖隻一轉眼，便明白過來。

“……天逼人作歹，又以作歹為由降罰，天何其不公？”

青黛將手爐給她遞過來，也冇說話。

戶部管賦稅，雍正爺這是本身不舒坦，也讓人跟著他不舒坦啊，一麵是看重張廷玉，可一定冇有拉著人一起不舒坦的意頭。

顧懷袖想著，還是感覺大家有大家的命數，也許是射中該有一劫？

現在，誰辦事，誰被人嫌棄，張廷玉也不例外。

沈取倒是不說話，他近年來，倒彷彿更加地好了，雖看著還是肥胖，但精氣神很足，現在跟著沈恙一起坐下，便感覺文質彬彬，眉眼間又透著一股奪目味道。

沈恙本身便是儒商之風，自來手腕暴虐是暴虐，可往年在桐城看他們與茶農扳談，到底還是有做買賣的道在內裡的。

上至尚書，下至主簿文書，交得夠銀子的，冇你的事兒了，安然了；交不敷銀子，要不就是貪腐甚多不肯交的，雍正這邊直接放權給張廷玉，一個字：抄！

“這很多年冇見，鐘先生看著倒還是麵貌還是。”

胤禛辦事件實，連續斬了七個處所要員，各省查銀的事情才彆扭起來，由此一來，吏治也腐敗很多，隻是前後感覺雍正這天子不道義的大小官員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