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顒琰輕笑的溫潤之聲。“傻瓜，你健忘朕與你在海棠花下的商定了麼？你不是說過，會陪朕一同白首到老？“

我的目光放在青銅燭台上，明顯滅滅的燭火，曾多少時亦照亮了我與顒琰的合歡交好。可現在，卻獨我一人在此傷春悲秋。

“如此，我便不再多心。”徒步走回榻上，看窗外無邊的夜色。現在，雲妃娘孃的寢殿應當早已秋色纏綿，“淺秋，冇事你就出去吧！我想一小我歇會兒。跟額娘說一聲，我冇胃口，不消膳了。”

“娘娘，不是啊。皇上來了！”淺秋的聲音且驚且喜，我一下子從床榻上站起，揉亂了手中的紫芙蓉繡金斯帕。疾步上前翻開楠木門，隻見顒琰明朗的身影鮮明立於麵前。“皇上，你來了。”心頭雖喜，嘴上卻表示得平平無常。

“大喜的日子，冇有那讓我歡樂的人，又何來‘喜’字可言？”

“清冷曉得，以是清冷，未曾敢想與雲妃娘娘分奪皇上的寵嬖。”我凝眉看向他。

“娘娘，本日但是你大喜的日子！”淺秋脫口而出。

我隻淡然一笑，待得世人散去，我將淺秋拉至無人處。“你說皇上為何如此快便晉我為嬪位？”

顒琰的皇額娘，孝儀純皇後，亦是先帝乾隆天子畢生傾慕的女子令妃娘娘。在顒琰的眼中，先帝對令妃的豪情是最竭誠難能寶貴的。而現在，他竟將對我的豪情比作先帝對令妃娘孃的豪情。我知，他用情至深。

顒琰稍稍放鬆摟住我的手，語氣甘潤。“雲兒從小無依無靠，幸被世外高人收養，在山中長大，身上有一股凡塵女子冇有的氣韻，朕的命也是為她所救。”

“依主子看，娘娘你秀外慧中，明麗溫婉。又深得聖心，晉為嬪位可不是遲早的事情嗎？這是喪事，娘娘你不要多想了。”淺秋忙活動手中的剪紙，一邊昂首對我道。

“主子恭喜清嬪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清冷殿中，一眾主子齊齊拜倒，全部殿中喜鬨歡娛。淺秋籌辦好了幾個大喜的封子，一一發去。我卻好似置身事外普通，我進宮光陰如此短，一與江山社稷無功，二無誕下皇嗣。如此快便升到嬪位，隻覺心中非常不安。

“娘娘。”淺秋趔趄。

“是啊，本日是你獲封嬪位的日子。朕如何能夠不來看你呢？”顒琰的神情甘潤，徒步走入我房中。從白玉瓷桌上拿起我平時用慣了的琉璃杯，將我喝剩的龍井淺酌一口。我笑吟吟上前，從他手中接過茶杯。“皇上口渴，如何不叫主子們重新倒一杯。怎的要喝臣妾喝剩的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