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給董鄂氏紮了針,又開了安胎的藥,又叮嚀道:“福晉身孕尚且不滿四個月,不敷安定,切忌大悲大傷,要放心靜養纔是。”
圓明園周遭有諸多賜園,也就是天子欽賜的園子,這些賜園仆人動輒是皇子公主、親王貴胄,要麼就是得天子信賴倚重的近臣。
弘時被這親姐姐的這話堵得一噎,很久後,他忍不住咕噥:“汗阿瑪太偏疼了……”
懷恪板著臉道:“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如果非嫡非長,好歹也得占個‘賢’字,這三樣,你撫心自問,你占了哪一樣?!”——當年的八叔允禩也好歹占了個“八賢王”名聲,又有九爺十爺襄助,纔敢一爭儲位!可弘時有甚麼?一無統統,竟然也敢去爭奪儲位!的確是昏了頭了!
懷恪忙柔聲安撫:“你前些年跟六弟不過就是小孩子置氣,你也冇把六弟如何了,如何就至於要秋後抨擊?你儘管放心,不管是皇後、還是六弟,都不會跟你計算的。”——再不濟,她豁出這張臉去伏低做小求個情,總能給四弟求個一世安然返來,隻是這爵位……是不能強求了。
這是齊妃的兒媳婦,姚佳欣也不會大發善心主動調派太醫去,隻淡淡說:“曉得了。”
懷恪板著臉道:“現在你肚子裡的孩子纔是最要緊的!”
“福晉!福晉!”董鄂氏的陪嫁侍女驚呼。
王以誠近前道:“主子娘娘息怒,主子已經查過了,那麼多嘴多舌的宮女是萬方安和的宮女。”
王以誠道:“已經挪去了至公主的避暑園子,並未請太醫前去,想來是冇有大礙。”
隻是讓懷恪驚奇的是,竟然會這麼巧被她們聞聲。
弘時少年俊朗的臉一刹時漲紅,“大姐姐,我——”
懷恪氣得麵前一黑,“好好好,你自誇是儲君之才!但是現在汗阿瑪已經發落了希爾達,便是明晃晃奉告,他不會立你為太子!聖意如此,你莫非還要體例讓汗阿瑪竄改情意不成?!”
“我——”弘時噎得神采烏黑。
懷恪心頭一緊,轉頭一瞧,卻見董鄂氏神采煞白,仍然癱軟倒在了地上。
“弘時!”懷恪低聲嗬叱,“我早就叫你不要鬨騰!你非要讓董鄂家折騰這一出,現在好了!希爾達折了出來,董鄂氏也動了胎氣!現在你心對勁足了?!”
懷恪被董鄂氏氣得胸口都要炸裂開來,“正因為我是弘時的親姐姐,我才明白我這個弟弟底子不是那塊料!”——如果弟弟聰明爭氣,他天然也想幫著弟弟爭一爭,可她這個弟弟才氣微小、野心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