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雨奉侍她盥了手,稟報說:“小主,夏季的料子已經送來了,有四匹毛青布、兩匹高麗布、兩匹素緞、一匹雲緞,不過……烏拉貂皮隻給了五張。”素雨暴露幾分苦色,“緞庫的人說,本年貂皮進貢得比往幼年,以是……”
不過換了前主,如何捨得花一半的月俸祿辦理鹹福宮小廚房呢?
姚佳欣最看不得如許的場麵,忙擺了擺手:“這些日子為著我的病,你們跟著擔驚受怕又刻苦的,現在我身子好轉,也是你們忠心奉侍的功績,合該論功行賞。”
素雨隻當是小主被濃雲說動了,要做今冬新衣,便忙去辦差了。
這屋子裡隻燒了一個炭盆,實在是太冷了。再這麼下去,一個不謹慎,又得凍感冒了。
便道:“素雨,你那些銀子去一趟緞庫,再弄幾張貂皮,起碼要湊出一件大氅來。”
姚佳欣沉瞥了一眼掛在架子上的那件八成新的煙青色雲緞麵料的對襟掐花外裳,這是長款的,足足能夠垂到腳踝,邊兒上出風毛還算不錯,絨密疏鬆。當代的皮草大衣,都是毛做裡子,僅在領口、襟邊兒上暴露些許,普通都是撿著皮草最好的部位暴露來――稱之為風毛。
濃雲忙道:“就算如此,小主也該做件新衣纔是,主子瞧著那匹雲緞色彩極好。”
素雨見四下冇有旁人,便低聲道:“小主,照如許下去,銀子怕是撐不了幾個月。”這還是算上小主的月俸祿在裡頭。素雨雖不知自家主子另有多少私房錢,但想來不會太多,不然主子從雍王府到宮裡這些年,也不至於過得那樣儉仆。主子這遭大病一會兒,倒是愈發捨得費錢了。
姚佳欣感喟不已,便道:“我記得有四匹毛青布,我再給你們每人添二兩銀子買些棉花,給你們每人做一身新衣吧。”她這幾個宮人,穿得都格外薄弱,年紀小的小柳子和濃雲手上都生了凍瘡,看著也是在是叫人不忍。
“等等!”見素雨正要退下,姚佳欣又忙道:“另有炭,我瞧著怕是不敷用,你帶上楊峪和小柳子,使銀子換些好炭來。”
姚佳欣喝了一口雞湯,公然裡頭有一股淡淡的白果苦味,不過並不影響雞湯的口感,“這位湯公公是個做湯的妙手。”
素雨有些肉疼,又不敢直接辯駁,考慮了一下,道:“不如主子去多弄些黑炭來,也一樣能用。”
姚佳欣聽懂了素雨的意義,黑炭便宜唄!
姚佳欣點名要的雞湯,午膳的時候就呈現在了她的飯桌上,一隻巨大的圓肚紫砂盅,冒著白絲絲熱氣的白濃濃雞湯,裝點著嫣紅的枸杞、翠綠的蔥花,裡頭還加了五六片黨蔘、少量老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