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寶鼎毫不躊躇地說道。

寶鼎難堪無語，公孫豹則哈哈大笑。

寶鼎表示安閒，不卑不亢，矜持但不倨傲，有禮但不謙恭，給這幫將率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這中間有個細節引發了世人的重視。當王離先容到馮毋擇時，寶鼎表示得較為親熱，而馮毋擇更是當著世人的麵戳穿了答案，他的叔父太原郡守馮劫就是這位公子的徒弟。

寶鼎在一旁暗自咋舌，老秦人的驕橫彪悍公然名不虛傳，一個裨將都敢把大王罵得狗血淋頭，由此也可看出，老秦武人和鹹陽的仇怨非常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固然這個期間的君臣之間遠冇有像後代那樣壁壘森嚴，不答應有一絲一毫的不敬，但像這位裨將一開口就把大王罵得狗血淋頭還是過分了，最起碼的尊敬還是要的。從這一點不難發明本日的大王在軍中的威望並不高。

寶鼎被老將軍劈麵而至的嚴肅壓得幾近喘不過氣，哪敢回話，隻能躬著身子，唯唯諾諾罷了。三位老將軍裡，寶鼎感覺王翦最為馴良可親，讓人倍感親熱；公孫豹過分放肆，讓人驚駭；而麃公則威風八麵，讓人畏敬。

這位裨將的軍功比不下屬馬斷，但他已經是左庶長爵裨將了，而司馬斷不過是個四等不更爵，整整差了六級。司馬氏和白氏因為被監禁，即便軍功卓著其爵位也隻能到四等不更爵為止。四等爵在軍中的身份就是“卒”，到了五等大夫爵纔是官長將率，以是白氏司馬氏後輩固然還是在軍中拚殺，堆集了大量軍功，但爵位升到“不更”就停下了，這使得軍中將士非常憐憫他們，對鹹陽更是大為不滿，牢騷滿腹。

這位裨將衝動得熱淚盈眶，轉眼就把公子寶鼎扔到一邊去了。對於一個熱血老軍來講，公孫豹就是他們的偶像，他們的神話。武安君屬於高山仰止的人物，而公孫豹則是活生生的人。他的戰績，他的刁悍，他的霸道，他的猖獗，他的一言一行都是那麼實在的存在，為了袍澤他能夠拋頭顱灑熱血，為了袍澤他能夠衝撞大王，能夠拎著把長劍義無反顧地殺進丞相府，為了袍澤他丟棄了統統，逃亡天涯二十餘載……這纔是老秦人的軍魂，老秦人的熱血，老秦民氣目中高高聳峙的豪傑。

駐守井陘要塞的是一支北軍，兩千步兵，率領是麃（biao）公帳下的一員裨將。司馬斷與這位裨將不但熟諳，還曾經並肩殺過敵。兩人見麵以後衝動擁抱，酬酢兩句後，那位裨姑息為司馬斷打抱不平，破口痛罵了，不但罵鹹陽的權貴，連大王都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