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宋鬱踏月而來,健旺苗條的身影在月色下如一杆矗立的翠竹。
他閉著眼睛,又黑又長的睫毛隨呼吸微微顫抖。
老六,我和你不一樣,我不喜好男人。
宋鬱冇有答覆,他緩緩展開眼睛:“……你要問的題目都問完了,解開我的穴道。”
“老邁……”韓六慾言又止。
這一次,他等的人再也冇有呈現。
工夫,如白駒過隙,又如指尖黃沙,倉促然便流逝了。
宋鬱悄悄地“嗯”了一聲。
宋鬱與韓六對視,二人視野膠著,彷彿在用眼神相互對抗。
韓六的煩惱讓他夜夜展轉反側。
宋鬱大吼出聲:“韓柳!你給我滾!”
這個殼,是他的莊嚴。
韓六眼中放出莫名的光,他臉上的神采既果斷,又痛苦,“你奉告我,司意蘭…他有冇有……有冇有……”
而現在,這個殼被人倔強地突破了,打得支離破裂。冇有了殼的庇護,他整小我都暴露在了追殺者的虎視眈眈之下。
韓六身子直挺挺的,不閃不避,硬生生接了宋鬱這一拳,他扣著宋鬱手腕的手仍舊冇有鬆開,反而握得更緊。
“……分開以後,你籌算去那裡,”
容翡忙著和新收的男寵廝混,羽林十二騎無所事事。
“韓柳!”宋鬱氣憤到頂點,他向來冇有如許指名道姓地稱呼過韓六,“解開我的穴道!”
彷彿一小我在流亡,四周八方都是追兵,火線已冇有了路,隻剩下一個偌大的空殼聳峙著,這個空殼能夠庇護他。
帶著初冬寒氣的夜風從帳篷與空中相接的裂縫中灌入,收回呼呼的聲響。
他這小我膽量大,展轉多夜後,修書一封,字字情真意切,約了宋鬱在禦花圃清平湖畔私會。
厚厚的青灰色大氈將烏黑色的月光遮擋在外,帳內光芒暗淡。
彆離期近,好兄弟要的隻是幾個題目的答案罷了,三年來,宋鬱對他們坦白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我有幾個題目想問你。”
韓六閉上眼睛,他也感覺累,累得連說話的力量都冇有。
閒來無事的時候,人的內心就會平空滋長出很多煩惱。
“你彆管我是為了甚麼而問,你隻需求答覆我就好。”
“殤琦?”宋鬱側過臉,“殤琦說了些甚麼?”
如許的姿勢在韓六眼中,倒是彆的一種含義。
“第一個題目,”扣住宋鬱手腕的手指漸漸鎖緊,“司意蘭有冇有上過你?”
宋鬱對韓六瞋目而視。
“……最後一個題目,”韓六彎下腰,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問,“你是不是誌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