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垂，朗月高懸，銀色的寒光撫過聖上禦筆親賜的“丞相府”三字額匾，兩端石獅氣度坐定府門擺佈，獅爪豪放地匍壓玉球。

“呼――”鬆口氣，兩個大男人早晨相約出門，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在東序府做人了。

但――管她甚麼事？她的確是任人召之即來的都城粉樓小花魁，可她恰好就要向這位丞相大人證明，他的兒子比她還不成氣候，甘心任她這被人看不起的小花魁召之即來，嗬之即去！

“和我那孝子膠葛不值一提，但――以你本日的輕賤身份和那位樸公子扯上乾係，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秘聞也能夠‘狐媚帝君，累及龍體’為由，上請朝廷摘了你的腦袋！”

“偷溜進六部禁地，偷窺戶部書房，按例可擯除出府，永不任命。”

但是――“早晨有空嗎”這類話，由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好嗎？

“我並非是怕柳女人爭光了丞相府，我隻怕孝子不懂事，前去滋擾你的清淨，故纔有此安排。”黑袖撫過壽字，悄悄彈去宣紙麵上的落毫，李襄凡毫不避諱地吐實，卻把事情裝點得極其殷勤，幾近將近聽不出看扁人的刺音，“孝子心性純真，不知世事，他不懂有些不潔淨的處所是他身為東序首輔不該去的，有些另有所圖之人是他身為東序首輔不該碰的。”

“早晨有空嗎？”

一聲“小侄女”讓柳蓉蓉腳下步頓住，無缺柔滑的妝容悄悄迴轉，細眉媚瞳斜向身後。

“奉告他，我們倆的乾係。”

“……”

“丞相大人如此反對蓉蓉與令公子來往，不會是因為……蓉蓉遲誤了公子的課業吧？”敢看不起她，她就恰好不要他好過！

“打消你今晚的*之約。隨我回府。”

“公子，可否借單褲腰帶一用。”

“這個……小生我身份寒微，公子親父貴為丞相，冒然前去拜訪恐多有不便，依小生看來，我們還是下次挑個良辰穀旦，再由公子代為引見，您看意下如何？”當她是豬頭二百五嗎？勾//引丞相公子，跟當今丞相作對？

納！納尼！？隨隨便便就把彆人的令媛*給打消了？還要隨他回府？做毛啊？隨他回府做毛啊？

“…………”一文錢都還冇撈著，要她倒吐出三十兩？當她是冤大頭呐？呸，最起碼也要熬到把報名費給賺返來再說，“公子，您真當小生是忘恩負義之徒嗎？啊哈哈哈，您真是錯看小生了，您對小生有護‘鳥’之恩，您挽救小生時那富麗的身影，的確閃瞎了小生的狗眼！小生定當為了公子捨生取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