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著坐了一會兒,李妍忽地說:“你可曉得西域春季時下了一場大冰雹?”
我頭剛探出屋子,又幾步跳歸去,李妍當即站起來,迷惑地看著我。我暴露個和哭一樣的笑:“我運氣冇有那麼好吧?那麼多人在宮中幾年不得見陛下一麵,我這第一次進宮,竟然就能得見天顏。”
就著視窗的燈看著絹條:
我握著羊毫悄悄看了好一會兒鴛鴦藤架,回身把羊毫擱下,細心疊好寫滿字的絹帕,翻開鎖著的小竹箱,謹慎地把絹帕放出來,又查抄了一下樟腦葉是否另有味道。
李妍攤開帕子,順手撫著刺繡的“李”字,淡淡道:“正因為我是娘娘了,陛下是我獨一的男人,我卻不是陛下獨一的女人,以是我現在纔有大把的餘暇。”
李妍嘴角噙著絲嬌媚的笑,聲音倒是冷如冰:“各個歌舞坊的代價勢需求降下來,然後就是一降再降,亂世性命賤如狗!一場天災還能受得住,可兵禍更勝天災,雖有‘阿布旦’,她們卻隻能淪為‘阿布達勒’。”
我笑了笑道:“我就是看你這個‘李’字繡得新奇,都是娘娘了,如何還做這些事情呢?”
日子過得好快,轉眼間已經夏末,滿架的花越來越稀少,已經冇有了紅色,隻剩下寥落幾點金黃。明天,我俄然感覺鴛鴦藤真的像塵凡中的一對戀人,一對曾有波折但終究幸運的戀人。一朵花先開,它會等著生射中另一朵開放,是不是很像一對未曾相遇的戀人?待到另一朵花開,它已變黃,此時相遇,一朵白一朵黃,白金相映,枝頭共舞。日隨水去,它們相攜著變老,都變成了金色,最後也像生命的隕落,總會一朵更先拜彆,另一朵仍逗留在枝頭,但是逗留的花仍然在怒放,因為生命隻要一次,它不成以孤負,並且它的綻放提示著賞花人在它的身邊曾有另一朵斑斕怒放過的花,當它也飄入風中時,我想在風中,在一個我看不到的處所,另一朵花必然在悄悄等待它……
我細心打量著她,固然寵冠後宮,可她的穿戴仍然繁複淡雅,衣服上連刺繡都少有,不過質地手工都是最好的,以是貴從素中出,倒是彆有一番味道。或許是已經嫁作人婦,她的麵貌清麗中多了幾分嬌媚,隻是身形還是薄弱,雖說如許更讓她多了一分楚楚動聽、惹人垂憐的風致,可……
我點下頭:“略聞一二,長安城內俄然湧入了很多西域舞娘,為了活下去,長安城裡看一場馳名歌舞伎歌舞的錢,竟然能夠買她們的處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