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謠_第17章 身世(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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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姑說完話,拿起筷子剛吃了一口菜,忽地昂首盯著我,滿麵震驚,我向她點點頭,低頭持續用飯。紅姑嘴裡含著菜,發了半晌呆,最後自言自語地感慨道:“你們兩個,你們兩個……”

月兒已上柳梢頭,小淘、小謙卻仍未返來,正等得不耐煩,小謙撲著翅膀落在窗欞上。我招了動手,它飛到我的胳膊上,我含笑解下它腳上縛著的絹條,小小的蠅頭小字:

小淘又闖了甚麼禍?如何變成了黑烏鴉?你們相鬥,我卻要無辜遭殃,本日恰穿了一件素白袍,小淘直落身上,墨雖已半乾,還是汙跡點點,袍子是糟蹋了,還要替它沐浴。昨日說嗓子不舒暢,可按我開的方劑煮水?

李妍道:“我明白,但我從生下時就帶著母親對漢朝的仇恨。因為母親的仆人回絕了大漢使節的無禮要求,漢使節便折磨虐待死她的仆人,也就是我從未見過的生父。母切身孕隻要一月,體形未顯,又是漢人,以是躲過死劫。逃竄後碰到了為學西域曲舞,在西域遊曆的父親,被父親所救後,嫁給父親做續絃。我很小時,母親就帶我回西域祭拜父親,她在白龍堆戈壁中,指著一個個處所奉告我這裡是父親被鞭打的處所,這裡是父親被活埋的處所,父親如何一點點死去。母親永久不能健忘他被漢人埋在戈壁中酷曬的模樣,翩翩佳公子最後竟然縮成瞭如兒童般大小的皺巴巴人乾。她描畫得詳確入微,我彷彿真能瞥見那一幕幕,我夜夜做惡夢,哭叫著醒來,母親笑著說那是父親的仇恨。一年年,我一次次回樓蘭,母親不答應我有任何忘記。”李妍眼中已是淚光點點,卻仍然在笑。

“公主慧心內具,民女不必拐彎抹角,遮諱飾掩,反讓公主看輕。”

我問:“李徒弟曉得你的出身嗎?”

目送小謙消逝在夜色中,我低頭看著陶罐,金銀花伸展地浮在水麵上,白金相間,燈下看著斑斕非常。我倒了一杯淨水,喝了幾口,取出一條絹帕,寫道:

“我反麵你講書上的大事理,我隻想問你,如果有一個年青人即將被人殺死,你是否要對他說:‘你四十不死,五十就會死,五十不死,六十也會死,歸正你老是要死的,殺你的人也遲早會死。既然如此,現在被他殺死也冇甚麼,何必抵擋?’”

李妍喃喃自語道:“雖未開端,已經結束?”她沉默了好久後,和順而果斷地說:“感謝你金玉,可我不但僅是因為恨,我是樓蘭的女兒,我另有對樓蘭的愛。”她站起走到我身邊,也看著窗外,“分歧於西域風景,但很美。”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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