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兒點頭,慎重舉手發誓:“我韓雪兒以我父親和母親的名譽包管,毫不食言。”
西北邊疆之夜分外闃寂,隻要街尾的驛館內燈火透明,人聲鼓譟。張長弓信不過外族,讓布爾罕叔侄率人值班巡防,執役的數人在大廳房內圍爐鬥牌,大聲呼喊。
張長弓摸著後腦傷口,傻嗬嗬地咧嘴而笑。
韓雪兒遊移半晌,策畫著韓嬌嬌很快就會找來,機會稍縱即逝,柔聲說:“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韓雪兒情迷意亂,聞聲高仙草在門口狠惡咳嗽,倉猝推開張長弓,帶上麵紗,清算衣裳,快步開門出去,臨了轉頭柔聲說:“傷勢未好前,不要喝酒。”
張長弓說:“彆……彆哭。我……我是罪……罪有應得。我……不怪你,隻要你……平安然安,我……我死也放心。”
她站起家,解開繃帶,見傷口處已經結痂。她拿出小藥箱,重新清理傷口,又拿出宋記金瘡藥敷上,換上潔淨繃帶,叮嚀說:“嬌嬌不善針黹,傷口縫的亂七八糟的。幸虧你頭髮富強,能夠擋住疤痕。你今後要接收經驗,不要……不要亂摸。”說到最後,聲音漸低幾不成聞,臉上紅雲密佈,羞怯低頭。
二人推開房門,隻見張長弓頭上纏著厚厚的白繃帶,身上披著一領黑熊皮襖,把一條白絹搭膊絡動手,靠在床頭哀聲嗟歎。高仙草驚得說不出話,韓雪兒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站在床頭,哽咽難言,問:“我隻是砸頭罷了,胳膊如何也受傷了?”
韓雪兒擔憂張長弓的傷勢,混在一眾侍女中隨宋繼儒連夜下山。來到驛館,偷偷見過韓嬌嬌和高仙草。嬌嬌有事分開後,她忸內疚怩問起張長弓的傷勢。
張長弓莞爾一笑,一把扯下韓雪兒的麵紗,雙手抱頭惡狠狠地親了下去。
顧易之難掩絕望之情,宋繼儒拍拍他的肩胛,回身欲走。顧易之抓住他的手,說:“宋兄,我自從見過韓女人就再難健忘,為此冒死讀書習字,希冀入她的青睞。”
宋繼儒不覺得然:“五胡十國多信奉佛教,西邊的穆斯林東擴,逼迫統統的敗北國改信伊斯蘭教。大唐是宗主國,與之遲早會有一戰。隻要安西軍主力還在,背靠大唐強大的國力,兩三年內可再次策動戰役,重新奪回主權。我承認金日公主的觀點,此時昭武諸國正在氣頭上,且大食國勢頭正盛,先避其鋒芒,緩緩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