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龍！是大蟒！”李福乜斜著眼冷眼旁觀，見王乙大放厥詞，忍無可忍，脫口而出：“這是白練蛇，廢太子李瑛的佩劍。自打他謀反被賜身後，此劍就不知所蹤了。”話一出口，他的胖臉被騙即閃現出悔意。

話音未落，桅杆上的少年俄然帶著哭音，指著遠處衝動大呼：“來了，來了，索命閻王來了！”

慘白月光下，他形同鬼怪。身穿一件奇特長衫，擺佈吵嘴撞色，如同他的臉，左臉頰漂亮白淨，右臉頰被火燒燬，疤痕累累，損毀的嘴角遮不住白森森的牙齒，似笑非笑，陰沉可駭。因過分醜惡，反而看不出年紀。

說話之間，猛地裡白光明滅，宋繼儒手中寶劍劈風無聲，刺向那人咽喉。那人向前一步踏入，揮動袖袍捲住劍鋒，接著反手一扣，五指如同鐵鉗，緊舒展住宋繼儒握劍的手腕，敏捷用力一扭。宋繼儒疼痛難忍，情不自禁放手，手裡寶劍刹時被奪走。那人接動手指一點，戳中宋繼儒胸膛。

張長弓厚著臉皮，持劍幾次地看了半天，猶自沉淪不捨，償還寶劍時，悻悻說：“我家裡有對鴛鴦劍，乃是鑄劍大師汪守成耗時半年打造而成，能夠削銅斷鐵。有機遇的話，跟白練蛇比劃比劃就太好了。”

宋繼儒麵龐暗澹，虎目含淚，悲聲說：“哪有甚麼福分？這劍是用我爹的命換的。”

宋繼儒吃驚看著李福，孔殷問：“李兄曉得此劍來源？”

王乙用手摸摸劍柄，讚歎道：“好！這必然是寶貝！這劍柄上的龍雕得活矯捷現。”

那人將寶劍揹負身後，麵露鄙夷之色，說：“韓崇靖，我認得你這張臉。十五年前，你一手抱著白飛飛，一手抱著韓雪兒，被我攔住了。你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冒死叩首，磕得頭破血流，求我饒命。十五年後，你又落到我手裡，你跪下求我，求我饒命啊！”

王乙花容失容，牙齒不住顫抖，想逃，恰好雙腿沉重冇法轉動，瑟瑟顫栗如風中楊柳，我見猶憐的模樣，更加激起那人興趣。他慾火焚身，一招“蒼鷹撲兔”，抓向王乙麵門。忽聽得一聲吼怒，頭頂掌風颯然，一掌猛劈下來。

那人一眼瞥見人群裡的王乙，眼睛一亮，聲音沙啞說：“好姣美的小郎君！”伸出一根手指挑逗：“小郎君，你過來呀，跟著我吃香喝辣，穿金戴銀。我們香一香！”嘴角牽動疤痕，笑比哭更丟臉。

江麵上咿咿呀呀櫓聲響，十隻快船打著火把，飛也似地從水頭搖將下來，倏忽來到近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