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繼儒哭笑不得,表情卻非常愉悅,高仙草總能三言兩語讓他開顏。
軍官把張長弓的通緝圖文遞到楊縣令麵前,問:“他與殺人案無關,為何被通緝?”
“不消臟你的手,他已被陳大人正法了。”
店家掌著油燈,一邊應著,一邊睡眼惺忪抽去門閂。官差不等大門開足,一頭撞了出來,幾乎將油燈撞翻在地。
“可有人證?”
“他……他……他是頭子,主張都是他出的。”
楊縣令嚇得癱倒在地,色厲內荏說:“你……你……你,打狗還要看仆人,貴妃娘娘跟前饒不了你!”
宋繼儒看著高仙草體貼的眼神,沉痛不已:“毒殺我的人,恰是毒殺我父親的凶手。唉,此事連累甚廣,搞不好就是幾條性命,不得不慎之又慎。明日叔叔們就回蒲類,我想聽聽他們的定見再做決定。韓家不能複興內鬨了!”
“楊大人,年初南詔發作戰役,朝廷采辦官方騾馬運糧。你以此為藉口大肆搜刮,把處所牲口搶個精光,還不滿足,連外埠客商的腳力也篡奪了。我泱泱大唐,豈容你等鼠輩廢弛朝綱?來人,剝去他的官袍,押入大牢。明日張貼榜文,昭告天下,凡被他搶去財物或有性命廢弛的,都可出首控告。”
楊縣令端著一盤酒食走進大廳,見氛圍凝重,軍官正低頭細心瀏覽宋繼儒等人的案宗。他謹慎翼翼布好飯菜,殷勤遞上竹箸,道聲:“大人請用膳!”
他嚴肅地瞪著擺佈侍立的官差,大喝:“愣著乾甚麼?把他枷起來。”
黑壓壓又跪下一大片。本來蒲州縣商賈所集,墟日車馬輻湊。楊縣令率健丁悉數搶走,不下百餘頭。各地販子無處控告,落空腳力無法滯留他鄉。軍官囑人一一記下,肝火直沖天靈蓋。
堆棧門窗緊閉,烏黑無聲,隻要店前旗杆上掛著一串長燈籠亮著光,寫著“安然堆棧”。軍官馬鞭一揮,幾十個差人四散開來,把堆棧前後包抄圍如鐵桶。軍官甩蹬上馬,走上前去,用鞭柄叩門。
身著一領繪繡雲龍出海湖藍官袍的縣令滿臉奉承,親身端茶奉上。廳裡響起低嗡群情聲,客人十有八九都認出這位掠取牲口的楊縣令。
“毒殺你的凶手找到了嗎?我擔憂你再次遭到傷害,為此茶飯不思。”
楊縣令神采慘白,搜腸刮肚半日說:“說錯了,是他半夜起床上茅房,發明宋繼儒三人渾身血跡,鬼鬼祟祟返來。”
“甚麼?他背後但是權勢滔天的楊氏家屬。因為天子的寵嬖,連皇子公主都對楊氏家屬退避三舍,謙遜有加,涓滴不敢獲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