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乙打掉張長弓的手，捂著胸口嘀嘀咕咕：“人嚇人，嚇死人！我膽兒本來就小，你再一嚇，我差點尿褲子了！”

張長弓捂著王乙的嘴怒罵：“鬼叫甚麼？是我！我看你內心有鬼！你再大喊大呼，追兵都引來了。”

“真的，珍珠都冇這麼真！我能夠對天發誓……”

李福垂淚說：“我爹打通官府要殺我！”

李福哭道：“在他眼裡，我就是頭豬。”

王乙也笑了，內心很受用。隻要李福仍然悶悶不樂，宋繼儒仍然昏倒不醒。

馬車沿著偏僻山道盤曲斜上山坡，甚是峻峭。王乙和李福怕出事，跳上馬車，牽著馬匹漸漸前行。一起不見人影，長滿苔蘚的泥濘小道越來越窄，終究無路可循，全憑二人感受前行。月夜無聲，唯有車輪粼粼和林子裡的鳥雀吱喳不息。黑影魅惑，王乙越走越驚，隻覺伸展的樹枝彷彿索命惡鬼伸出的雙臂。正怕得兩腿顫抖，幾次想要逃脫時，李福指著前麵一片鬆樹間的空位說：“我們在此棲息吧。”

王乙見四周沉寂蕭瑟像個墳場一樣，不由心寒膽虛。張長弓拍了一下他的肩頭，他嚇到手舞足蹈大喊：“有鬼！”

張長弓嚇了一跳，說：“你爹？不要胡思亂想，天下哪有如許的老子？”他想了想，獵奇問：“你爹為甚麼要殺你？”

不到半個時候，王乙的馬車就返來了，從車上跳下一名揹著藥箱的少年，行動輕巧，臉上掛著渾厚的笑容。車後不急不忙跟著一個騎驢的老者。老者穿戴一身褐袍，年紀約五十開外，身材高瘦，皮膚烏黑，毛髮髯毛已經斑白，精力矍鑠，眼神淩厲。

不覺過了數日，山裡更加不平靜。宋繼儒棒瘡發了疼痛難忍，迷含混糊發著高燒，夢中夢話不斷呼喊父親，也不知喚的是韓擒虎還是宋士廉。張長弓的傷腿又腫了，硬咬著牙一聲不吭。李福為二人忙上忙下，本來胖乎乎的身子日漸清臒。目睹所帶乾糧垂垂匱乏，而王乙外出探聽動靜已過三五日還未回還，大師內心都非常焦急。

李福用思疑眼神看著他，問：“真的？”

張長弓一招猴子偷桃，笑嘻嘻說：“虧你還是站著撒尿的主，縮成如許。真不曉得女人們喜好你甚麼！”

張長弓看著他圓滾滾肉墩墩的身材，想笑，勉強忍住，拍著胸膛包管：“你放心，隻要有我老張一口氣在，我毫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李福重新到尾看了一遍，神采慘白，半晌說不出話來，身子搖搖擺晃，腳底打滑，一個跟鬥栽倒在地，暈厥疇昔。唬得王乙忙不迭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