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家稍有不慎,就會被文官禦抓住把柄參奏,長此以往,爹爹以身就義的功勞就會被爭光,開平王府岌岌可危,還會扳連東宮太子妃,姐姐這幾年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又何必給她添亂呢。”
常槿頓了頓,“你,自請離府養老去吧。”
常槿的嘴唇毫無赤色,氣得微微顫栗,說道:
常槿接過了茶盅,卻放在案上不喝,歎道:“嬤嬤,您是我的教養嬤嬤,目光不能僅僅盯在內宅這些瑣事。阿誰道衍禪師不是淺顯的和尚,本年蔣山法會,道衍禪師得了皇上的喜好,欽點去天界寺修《元史》,厥後又封了使者,拿著國書去東北高麗國。”
崔嬤嬤昂首怔怔的看著這個從小奶【大的少女,初秋豔陽天,普通人還穿戴單衣,常槿已經穿上了白綾薄棉夾襖了,身形孱羸,看起來楚楚不幸,彷彿還是繈褓時阿誰不時需求她照看珍惜的嬰兒。
一個她向來未曾熟諳的常家三蜜斯。
“明天是重陽節,家裡人都去了鐘山登山祭祖了,就蜜斯一人身材不適在家裡。以是我就想出這個彆例試一試姚大夫的深淺,如果個好打發的,對王寧並無多少交誼,那就罷了,給她一些財帛,今後和王寧斷了來往。如果難纏的,這個王寧再好,也不是蜜斯您的良配,我們也早點另覓——”
“不!我不走!”崔嬤嬤重重的跪在地上,瓷片再次紮入膝蓋,鮮血直流。
“多少朱門貴族想要交友而不成得,你何必為了一些莫須有的謊言獲咎姚家呢?”
常三蜜斯常槿是太子妃常氏的同胞妹子,因還在父孝期間,常槿脂粉未施,髮髻上插著素銀風頭簪子,麵色慘白,一副病容,生的和太子妃有幾分些類似,但是比太子妃貌美很多,有西子捧心之相,不像將門虎女,倒像是書香家世的蜜斯。
姚妙儀和宋秀兒正在私語時,東間的繡房裡,崔嬤嬤和常家三蜜斯常槿發作了狠惡的辯論。
提起舊事,崔嬤嬤嚎啕大哭。
“是。”蓮心放下茶盅,施禮辭職。
“開口!”常槿大怒,素手往案幾上一拍,茶盅呯呯顫抖,抖出幾滴殷紅的茶水。
常槿能夠做出這個決定,並非一時被激憤鼓起而為之,崔嬤嬤越來越自專了,屢教不改,昔日情分磨得越來越淡,她堂堂令媛蜜斯,豈能被一個奶母掌控?
崔嬤嬤冷哼一聲,“蓮心啊蓮心,你才進府幾年?乳臭未乾的臭丫頭,敢經驗起我了!甚麼道鹽(衍)、道油、道醋的,不過是一個和尚的養女,我是蜜斯的奶嬤嬤,她這出身給我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