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妙儀和王寧在書房說話,宋秀兒端上剛泡好的秋茶。王寧拿出大小兩個承擔,大的是一個點心匣子,內裡擱著十來個內造的酥油泡螺,小的是一包散碎銀子和一封信。
第二支北伐軍勝利班師回朝,固然主帥隕落,但將士們都論功行賞了,王寧才十八歲就升了四品千戶,實乃金陵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
李桃娘是宮中資格最老的一批女官?如此一來,她之前應當見過我的母親和阿姨!難怪前天給杏娘入殮時,她老是旁敲側擊探聽我出身!本來她發明我和母親長的有些類似!
常遇春中箭,死在柳河川。王寧並冇有被洪武帝或者常家遷怒,相反,他還獲得了賞識,和常遇春的三兒子常森一起在皇宮大本堂陪著皇子們聽大儒名流講課的機遇。
王寧聞著滿室藥香,神采有些恍忽,“妙儀,你醫術高深,如果跟著開平王那一支的北伐軍就好了,說不定能夠力挽狂瀾,救開平王一命。”
“本來年紀就小,記事未幾,一場大病後,連名姓都健忘了,身邊也冇有甚麼玉佩手劄能夠做證的。姚家人對我還不錯,我早就冇有尋親的設法了。”
姚妙儀極力保持著安靜,說道:“你們都曉得的,當年寄父在妙智寺門口撿了我,我發著高燒,腦筋已經胡塗了,多虧了姚家是開藥鋪的,把我從閻王殿裡搶出來。”
姚妙儀心中湧起一陣暖意,酥油泡螺在嘴裡化開,一向甜到內心,“吃的我留下,不過這銀子我不能要,她初進宮,也需討情麵來往,打理乾係,少不了用銀錢。”
姚妙儀淡淡一笑,“我感覺現在也挺好,莫非富朱紫家女兒就必然無憂無慮嗎?也不見得吧,我是當大夫的,大宅門裡頭的*,比販子還臟呢。比如阿誰女官杏娘,死的還不敷慘啊。”
王寧卻麵露悲慼忿然之色,“妙儀,你真的信賴開平王是中箭不治而亡嗎?”
黃儼笑嘻嘻說道:“你去吧,記得在娘娘麵前替我美言幾句。”
姚妙儀冷靜將手劄和銀兩收下,給王寧續上茶水。
常遇春的宗子常茂擔當鄭國公的爵位,但因常遇春身後追封了開平王,以親王之禮下葬,配享太廟。凡是人們把常府就叫做開平王府,而不是鄭國公府,其規製比徐達的魏國公府還要高。
但論邊幅表麵,姚妙儀絕對是上上之人。她穿戴各種色彩的方塊布料拚在一起水田衣、青絹素麵馬麵裙,渾身高低冇有一件像樣的金飾,卻仍然不掩她的斑斕。
“好吧,我承認這內裡也有我的銀子。”王寧一歎,“你馴良圍想到一塊去了,她說你初來乍到,買賣冷僻,一向在賠錢,怕你對峙不住,就將俸祿拿出來幫你撐一下,漸漸有了轉頭客就好了。你莫要推讓,我們三小我一起長大,相互幫手是應當的,將來買賣好了,再提還錢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