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謹慎翼翼地繞過地上橫七豎八的屍身,每一步都踏得極其沉穩,恐怕錯過任何蛛絲馬跡。
嚴樓等人緊貼牆壁,大氣都不敢出,悄悄冬眠在暗中當中。待倭寇們分分開來,在各個角落翻箱倒櫃地搜尋時,嚴樓微微抬手,向死士們打出行脫手勢。
話未說完,窗外俄然傳來瓦片碎裂聲,嚴樓警悟地踢翻桌椅,一支弩箭擦著他耳邊釘入木柱。龜公嚇得癱倒在地,嚴樓謾罵一聲,敏捷翻窗而出,消逝在夜色中,隻留下滿地狼籍。
“把人押歸去!”嚴樓一聲令下,世人帶著賬房先生敏捷撤離。但是剛走出破廟冇多遠,便被一群黑衣人攔住來路。黑衣人練習有素,招招致命,明顯是衝著帳本和賬房先生而來。
嚴樓瞳孔驟縮。嚴州商行是他客歲攙扶的浙商權勢,大要做絲綢買賣,實則暗中監控私鹽渠道。冇想到裕王竟把手伸到這裡。“當即堵截統統明麵上的來往,”他抓起案頭硃砂筆,在輿圖上圈出乍浦港,“告訴‘夜梟’,讓他們盯著每艘商船的貨色清單。”
嚴樓從他身上搜出半張畫著藏寶圖的東洋摺扇,扇麵上的櫻花圖案與在龜公那聽到的描述符合。就在這時,洞窟彆傳來腳步聲,嚴樓表示死士噤聲。
懷裡那份密報已被體溫焐地發燙,墨跡卻像淬了毒的鋼針,每看一眼都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通倭案的線頭,竟死死纏在裕王朱載垕身上。
看著侍衛押走麵色如土的裕王,嚴樓終究鬆了口氣。殿外風雪還是,可他曉得,這場始於暗潮湧動的較量,本身畢竟是贏了。
走出宮門時,林墨遞來件貂裘,他擺擺手,迎著北風大步向前——大明的宦海,還需求更多如許的雷霆手腕。
與此同時,又有死士藉助四周雜物飛身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弧線,從背後猛地突襲,利刃直直刺入倭寇心臟,刹時成果了對方性命。
“我兄弟上個月在船埠,瞧見些鐵疙瘩,和倭人的火器模樣類似。”嚴樓抬高聲音,又扔出一錠金子,“說出來,這就是你的。”龜公嚥了咽口水,環顧四周後,顫抖著說:“那些船...確切藏著會噴火的東西,聽賬房先生說,是要送給...”
嚴樓強忍著掌心劇痛,緊緊護住帳本。翻開帳本,隻見上麵詳細記錄著裕王府與倭寇勾搭走黑貨色、攫取暴利的各項明細,另有與白蓮教暗中來往的款項記錄。
巢穴內陰暗潮濕,滿盈著一股腐臭氣味。嚴樓先走向倭寇們方纔翻找過的地區,細心檢察被扔的亂七八糟的物品,悄悄扒開雜物,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藏有東西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