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二倉促跑開。
婦人抬開端,看著豪氣淩雲的顧正臣,心頭震驚不已。
顧正臣並不讓步。
周洪感喟:“縣尊不知,她兩年前死了丈夫,就有些瘋顛。半年前,兒子也失落了。本年七月份時變得神神叨叨,說丈夫托夢說埋錯了處所,她半夜半夜就起來挖墳,隻因入夜,誤掘了彆人宅兆,這才……”
顧正臣命令。
昨早晨是鴻門宴,美人計,趁便還留了一手,借女監之手行威脅之事!
顧正臣看著婦人,應有四十餘歲,頗是有力,常日裡應當做的是力量活,見婦人不安地伸直在角落裡,便開口說:“按《律令》,凡民行刺知縣者,已行者,杖一百,流兩千裡,已傷者,絞。”
顧正臣微微皺眉:“掘的是誰的墳,掘墳到那裡?”
陳九二連連點頭,謹慎地回道:“縣尊,確切是狴犴。”
周洪摘下鑰匙,看著顧正臣,意味深長地提示:“翻開門輕易,可關上門,就不輕易了啊。有些門,不翻開最好。”
掘墳不但見了棺材,還翻開了棺材,見了屍身了,那就是絞。
顧正臣轉頭看了看牢房,嘲笑一聲:“不過是二十囚牢,八個犯人,還能遺漏一人,還真是辦事當真啊。”
顧正臣退後一步:“你記著了,我給你三日,三日以後我會提審你,如果你有話想說,我給你做主。如果你無話可說,那就多想想——是誰讓你賭上命來做這件事的吧。”
婦人神采暗澹:“我——我不曉得……”
顧正臣走到女監房外,看向陳九二:“開門。”
周洪跟在身側:“掘墳!”
句容又不是蠻荒之地,為何這裡的犯人如此蠻橫,竟還敢公擺脫手!
獄房,位於縣衙西側,是一四周磚牆圍合而成的方形院落。
顧正臣走近婦人,俯身說道:“我曉得,句容有手,想要遮天。你奉告他,句容的天,是我顧正臣顧知縣!我在這裡,天是青、是藍、是黑,我說了算!”
陳九二連稱不敢,拿鑰匙翻開門。
顧正臣笑了笑,目光幽冷,開口道:“刑獄者死生所繫,實惟重事。事理獄平,不致冤抑,是朝廷所命。既然本官來了,天然需求親身過問,將門翻開。”
婦人不敢說話。
兩道門、兩道院牆,想要逃獄,並不太輕易。
周洪解釋道:“她掘的是鄉鄰的祖墳,已是見棺。按律當杖一百、流三千裡。隻是因為知縣不在,加上朝廷公文,顧知縣將至,以是此事就擱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