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恩寺是一名寺人修的，想假借梵刹而不朽，寺人的身份難堪，冇有後嗣，也冇法歸葬祖墳，好一些的還能找一口薄棺埋藏骸骨，更多的人卻隻能成為荒山上的一個知名土堆。

“壇主，要不要做了他？”

張橋、方工兩人，一人手裡提酒，一人捧著盤花生米，走到了剛坐下的周元麵前。

孫清哈哈一笑，隨即神情陰冷：“那老貨本日是迫於壇主之威，想來也不會至心助我。”

周元快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滅了四個油燈，看著升騰的青煙，臉上暴露對勁之色。

“出，當然要出，他不仁，但我不能不義，就把客歲那幾個被抓的倭寇送給他！”

孫清恨恨地咬了咬後槽牙，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一本小冊子，這內裡記錄了他所查到關於周元的統統，一旦他出事了，也毫不讓那老貨好過。

但遊人們不曉得，這報恩寺在江湖上，另有彆的一個不為人知的顯赫身份——白蓮教北京壇！

“是，可真把您老牽出去如何辦？”

張炎停在桂花林裡，鵠立很久以後，才閃身朝著報恩寺的方向而去。

他嘟囔道：“孫老頭呸不是個東西，堂堂北京壇副壇主，就拿這麼個劣酒亂來人，我呸！”

夜色深沉，白日裡如詩如畫的杏花林，在月夜的烘托下，也多了幾分詭異的味道。

周元當然不曉得孫清，在他分開以後的謾罵，但都是多年的老兄弟了，誰又不曉得誰。

“哈哈哈！”

昏黃的油燈下，包裹裡是一身玄色緊身衣，另有三兩個小巧的瓷盒。

周元麵龐清臒，一頭稠密黑髮，笑道：“讓我出人，孫老頭你想太多了，壇主派你鎮守分壇，不是派我！”

一番推杯換盞以後，周元連連擺手，叫苦道：“弟弟我不堪酒力，隻能先行一步了！”

兩個粗陶的大碗在空中相撞，酒水回聲而灑，周元眼中閃過一絲不成察的肉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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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言謹慎的朝外看了幾眼，將門窗關鎖好，又不知從那裡取出一麵銅鏡，對著鏡子一番打扮。

現在報恩寺的後殿裡，北京壇的兩個副壇主正在激辯。

劈麵的孫清神情淡定，國字臉上的八字眉，向兩側斜挑。

幾人聞言，趕緊點頭，都在心中暗自思考。

“教員！”

都十多年了，他都探聽不出對方的身份，隻曉得周元本領出眾，在朝廷謀了一個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