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製止屍身腐臭,停屍房裡堆積了大量的冰塊,楊一清剛走進停屍房,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人如何死輕易查,但是誰讓他死,卻難說了。”
“楊大人?”
黃錦心中一震,從彆人的嘴裡聽到這句話,和從朱厚熜嘴裡聽到這句話明顯是不一樣的。
細心檢察著他的舌苔,在劉衛驚奇的眼神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拿出一根寸許的銀針,紮了出來。
“一圈”
劉衛聞言,走到停屍房外的一處小隔間裡,拿出了一個腦袋大小的木盆。
他微微眯起了眼,看動手中的銀針,道:“因陀羅毒!”
朱厚熜將帽兜往下一壓,粉飾住了那張不似凡人的臉。
“固然張公子身上有精氣耗儘而亡之相,但並不能就此斷言他的死因。”
這類活計在現在的大明,但是被大多數讀書人所不齒的。
“啊”
楊一清撫須,言道:“劉大人,不知可否有空,隨楊某到大理寺一觀!”
倘若隻是打仗此中的一種,身材並無非常,但如果同時聞到了兩種味道,那必定離死不遠。
“如何了,楊大人是發明甚麼了嗎?”
劉衛略一拱手“既是楊大人之請,劉衛天然願往。”
“劉批示使,這裡可有硝水?”
“楊大人,您這是”
他諦視了一會匣子中的熒紅色手套,乾脆利落地套在了手上。
“楊大人,仵作已經查明,張公子確切沉迷於男女之事,腎水虧損,精氣耗竭。”
“楊大人辦案本領高超,隻是短短半日的工夫,就查出了張公子的死因。”
因陀羅毒是當年元朝時,神醫曾黯然研製的一種劇毒之物,是將曼陀羅花香與冷鬆墨香調製而成的複合毒。
楊一清翻開張伯言屍首上的白布,目光一寸一寸在他臉上遲緩挪動。
劉衛深深地看了一眼,銀針尖端出現的紅色,又將迷惑的目光投向了楊一清。
麥福也在此時,將罩衣遞了過來,朱厚熜接過玄色罩衣,穿在了身上。
隨即楊一清目光一冷,大手直接把住了張伯言屍身的高低顎,扒開了他的嘴巴。
“你啊”
朱厚熜搖點頭,臉上帶著些許笑。
在他看來讀書人以清貴自大,常日裡連些苦重的力量活都不肯意乾,更何況是直接檢察屍身。
…………
劉衛看向墮入沉默的楊一清,似有深意的說道:“這天下想讓人死的平常的體例有很多,宰羊的砍十八刀才把羊殺了,也說不清楚是哪刀殺了羊。”
朱厚熜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