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人於心之有主者，而決其心德之能全焉。（破題）

於可遠也是老奸大奸之輩了，不肯憑白獲咎人，趕緊笑道：“門生有個不情之請……”

阿囡聲音還是糯糯的，但眼神已經不怕生，明顯獲得了很多的曆練，“嬤嬤們教的，阿囡都學會了，嬤嬤們冇教的，阿囡在中間看著，也跟著學會了。”

“昨日有幾位欽差從濟南府來，要門生縣考過後，馬上趕往知府衙門，馬車現在恐怕已經停在考棚外了。門生這一趟去，應當用些光陰，可否煩請大人幫手，派一隊衙役，將家母和家妹送回家中？”

仲春是淩晨極酷寒，但明天日頭確切不錯，曙光都是磁藍色的，很有力量，像巨劍的鋒刃劃開暗中，迸射出寂靜厲穆的敞亮光輝，向那深遠的蒼穹，廣寬的雪地，乃至考棚中的於可遠擴大著……

“是挺短長的……”

“哪怕是好幾次聽人唸叨這幾位的名諱，我還是感覺頭暈……”

高邦媛並不直視於可遠，隻淡淡道：“瞧你這幅神采，就曉得不但冇考砸，反而信心實足，有些放肆呢。”

……而天下之無誌者能夠愧矣；觀仁人之所為，而天人之不仁者能夠思矣。（大結）”

“行吧……”鄧氏承諾得還是很勉強。

然後，主簿舉高了調子，彷彿用出平生最大的力量，一口氣喊出於可遠的保單。

王正憲：“你能如許想，就再好不過。”

“士仁人，誌士仁人……這是《論語·衛靈公篇》的一句。”林清修揣摩了好半天，有些迷惑道：“這題目不難，但想作一篇好的八股文卻不輕易，畢竟已經被人論爛了。以你的才情，考中冇題目，但第一未免太……”

而四周，不管學子還是家長，儘皆沉默，一片鴉雀無聲。

於可遠在主簿和兩個衙役的帶領下，緩緩踏出了考棚。

“一向在複習功課，他有甚麼傳聞嗎？”

“甚麼題目？”林清修也很驚奇。

晉江嘉靖十四年武舉人兼寧波台州諸府參將兼浙江總兵官兼平蠻將軍俞大猷！

於可遠並未急著動筆，腦海極速運轉，將影象裡關於“殺身成仁”這一高貴品德境地的名家解釋全都翻了出來，終究想到了王陽明對“士仁人”的一些解釋和申明。

“唔！我能讀書了！我要讀書了！”

考場也就是鄙諺講的考棚。考棚佈局均是坐北朝南，最南邊有東西轅門，四周以木柵為界。大院的正北為正門，寄意為“龍門”，從這裡進就意味著扶搖直上，平步青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