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鄙人，連考三年才中，實在汗顏。”林清修謙遜道。

教員如果受了這禮，就申明認同膜拜人的弟子身份。

徐元核閱著於可遠，彷彿不肯錯過滿身高低每一個細節。

林清修含笑道：“徐先生與我是舊瞭解，我未考童試前，也曾在這間私塾讀過些光陰，你去通傳，就說弟子林清修特來拜見。”

林清修與於可遠同時邁步上前，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撐在地上，然後，緩緩叩首倒地，稽留多時，手在膝前，頭在手後，這恰是門生見教員時所行的“正拜”禮。

“教員！”李袞一頓腳，“您不會真要……”

因父親是縣裡一把手，李袞非常目中無人，除了尊敬徐元外，其彆人一概不放在眼裡。徐元家就在東阿縣，固然不懼知縣，但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儲存，對於李袞的行動，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弟子拜先生時，是簽了左券的，三兩銀子半年。

東阿縣不像前幾日那樣死寂，因俞谘皋率親兵前來，肅除倭寇的動靜傳遍大街冷巷，不管商戶田民，都走到街上驅逐道賀。

於可遠清臒的臉上暴露一絲無法的笑：“常日放肆放肆慣了，若非大哥來，方纔那書童恐怕就要拿掃帚趕人了。”

二人走過來，也不開口，溫馨地立在一旁，聽著琴聲。

兩個蒙麵的女子，敲響了於家的大門。

“先生稍候。”

一時的沉寂。

“久在鬨市如園林，多年不見，徐先生這琴藝愈收回塵了。”林清修感慨一聲。

林清修道：“教員有所不知，俞大人對可遠極其賞識，本想將他帶到軍中當親兵，何如可遠非要苦考科舉，各式不肯。饒是如此，俞大人也留下話，將來如果科考不順，到浙東一帶尋俞大人，也還是作數的。”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徐先生並非霸道不講理之輩，可遠，你無需嚴峻。”他接著話鋒一轉，“俞大人將典吏和巡檢壓回縣衙，但理事的是知縣，如何定案，決定權不在俞大人，這件事恐怕還會有些周折，一旦開堂，你我少不了要到縣衙走一趟。”

於可遠點點頭，語氣有些慎重：

“快收了你那點肮臟心機吧，想討學費是門都冇有，教員毫不會給你的！不可你就去縣衙報官，我爹非得扒了你的皮不成！至於回私塾……你更是彆想，連個三字經都不會背，還整日打鬥打鬥，把私塾弄得烏煙瘴氣，遲誤了大師，我可不能容你！”李袞慢悠悠道。

林清修笑著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