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子被鄭貴妃把握,眾大臣們心底都很氣憤。
一座四輪馬車馳來,林延潮來不及細看已擦身而過,但見上麵似寫有學功二字。
林延潮深深吸了一口氣,但覺胸懷開張,五年來一力擔之的重負也是隨之卸下。
新君點點頭道:“先帝賓天前一夜,讓朕讀劉健,楊廷和,徐階,高拱,張居正之事,朕當時不解。”
帝每念延潮,即問擺佈近況,於文華殿屏風獨書其名。潘季馴,臧唯一疏入後,帝從時論,擢延潮詹事府左庶子兼侍讀學士,又忌於張居正故事不重用。
“老臣見過太子!”
現在陳濟川已是門邊來催,林延潮見此道:“我知你定有此問,實在答與不答都是一樣。這天下事皆人苦衷,你言事功之學是顯學,但這並非功德,矯枉過分易有過正之弊,難有度勢之明。”
方出大門,正在宮門外焦心等待的文官們,一見到太子走出宮門,皆是擁了上來。
林延潮如釋重負:“陛下皇恩,臣此生也酬謝不儘,還望陛下以百姓為重,以社稷為重,以裕民智民為政本。臣辭職了!”
林延潮整了整衣袍,安閒走下台階。
林延潮搖了點頭道:“我去官後就那些俸祿,怎能養得起你們一班人。就算有些餘錢,我還真能養你們一輩子不成,自謀前程吧,有一技壓身,到那裡也不愁衣食。起來吧!”
王安笑了笑,一副知無不言的模樣:“田義已向陛下請辭,去南京為太祖守陵。”
新君又道:“朕踐統之初,求治言於百官。卻聽大臣中群情不一,有的上疏言國度百廢待興,應革故更始,破世之陳習,有的上疏則言,改革不仍舊舊,蹈襲祖宗家法亦無不成,勿聽群論而施政。”
說到這裡,林延潮話鋒一轉。
冇有昔日的鐵騎開到,冇有侍從們前呼後擁,冇有浩浩大蕩的儀仗,林延潮於車目睹京師繁華,想起二十二年宦途,好似過眼雲煙般在麵前掠過。
義學更高處,那宏偉的紫禁城更是垂垂遠去。
王皇後,王恭妃皆被尊為皇太後,太子妃郭氏冊立為皇後,本來極其得寵的選侍李氏,因與鄭貴妃乾係密切。泰昌天子即位以後,也是將她冷淡。
“太子來賓孫承宗。”
新君聞言暴露打動之色道:“張文忠為,先生不為,這就是你們讀書人所言的絜矩之道吧!”
疏入之日,天下聞而壯之,觸帝與慈聖太後之怒下詔獄。
鄭貴妃氣得身子發顫,道:“先帝在時,有誰敢對本宮有半分不敬,眼下先帝骸骨未寒,你們就如此欺負我們孤兒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