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鯉聞言沉默,正欲起家,但見林延潮道:“沈公,可知天下之變局否?”
於道之聞言一愣,當年與林延潮在朝鮮彆過後,二人又見過數麵,雖不過倉促一麵,但林延潮如何‘忘了’?
孫承宗擔憂林延潮以為太子是不明是非之人,因而又道:“所幸太子資質聰慧,一日講官講巧舌亂德一章,此中言‘以非為是,所覺得非’,講官又問太子何為亂德,太子言‘顛倒是非’,眾講官退下後,皆言此為聖明天縱。”
“民氣所適,即民氣所向,禮之地點。”
沈鯉心道,林延潮此言是在諷刺本身嗎?
三人皆是稱是。
哪知此事為楚王宗室朱蘊鈐等曉得,當即此人約集數百名宗室於漢陽反對兩萬兩白銀的皇杠。
另一事,王德完言朝廷三大征用了近千萬兩白銀,然後今皇太子及諸皇子冊封、冠婚至今已用了九百多萬兩,冗費如此。林延潮在閣輔政,不知規勸,反而一意放縱天子。
田義目光一亮道:“如果能請慈聖太後的懿旨就太好了。到時候等皇上龍體病癒後,我們也有話說。”
三位弟子都是暴露思考之事。
湖廣巡撫趙可懷也被打成重傷,唯有巡按禦史吳楷趁亂逃得性命,因而趕緊向朝廷上奏,言楚藩造反反叛。
身著二品官袍的於道之對此有些忐忑,他也曾是一方大員,多麼場麵冇見過,但本日來到這裡卻似到了龍潭虎穴普通。
沈鯉道:“實是如此。”
林延潮擺了擺手道:“本輔已替你壓下來了,王家來京告禦狀的人本輔也替你安設好了。但有句話是躲得過月朔,躲不過十五。”
林延潮道:“鳳由南海至北海,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鴟得腐鼠,卻擔憂鳳奪之。名位在沈公心底不過腐鼠罷了,本輔早知之。”
孫承宗道:“我也有此擔憂,文不由心聲,以虛說媚上,此舉反讓事功二字,令讀書人生惡。”
而林延潮果然奏疏壓了幾天,等畢自嚴等言官上奏後,將偽楚王事上奏給天子,並將一萬兩銀子轉手奉至禦前。
林延潮笑了笑,又躺在軟榻上道:”一時氣話,不消當真。”
最後不能容人倒是真的。
“此話怎講?”
林延潮道:“上一次王必迪屍諫的遺疏是假的,眼下真的還在王家人的手中,現在本輔已經替你拿來了。”
林延潮心道,是啊,本身這也到了含飴弄孫之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