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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真是不幸，不知他如此背法，將整本文府背了兩成了冇有。”

林延潮隻能扯謊道：“先生這幾日教破題之法，門生就先研習揣摩，每篇範文裡的破題之法，以後承題，起講也略微一觀，起股等今後再學。”

林延潮搖了點頭，持續嗑蠶豆。

這時候其他外舍弟子，都在皺眉凝神，揣摩如何甚麼角度破題，正破，反破，還是明破，暗破，還是順破，逆破，以後如何承題，如何起講一步步下來。

次日林燎不講經文，而是合孟子之書，講如何作八股文，這就是不授講義了，專講習題了，教誨弟子招考之道。

當然外舍的弟子，也將每日看林延潮背書，當作一個茶餘飯後的笑料來談。林延潮的儘力，總算有了回報，到了月考前的一天，《大題小題文府》裡有關，孟子一書的二十六冊，林延潮全數看完，於腦海裡一字不漏。

第三道，申之以孝悌之義。出自‘寡人之於國也’那一章，林延潮想也不想，破題一句從腦海裡冒出，教有所尤重者，務申其義罷了……

“好啊。”林延潮知此人丁蜜腹劍，但也不想揭露這皮，抓了一把蠶豆，回到了本身的鋪上，剝著蠶豆吃了起來。

林燎列舉了各種題目，然後講破題之法。一篇八股文最重破題，普通破題對了，文章也是成了一半了。

葉向高持續看著書道：“那裡，不及林兄榮辱不驚纔是。”

林燎又講如何明破，暗破，正破，反破，順破，逆破，又解釋了甚麼是破題的忌諱，比如不能罵題，漏題，不成連上，不能犯下，避諱等等。林燎舉了幾個，不是出於四書五經，但是卻很出色的破題例子。

第三天，林延潮拿著和讀完的四冊書給林燎。

第二道，一介不以與人。

“真是羞於此人共學，就算將來中了中了進士，與此人同舍，也是顏麵無光啊。”

這是小題，全句是一介不以與人,一介不以取諸人，出自孟子萬章篇。

最後林燎才連絡孟子，朱子集註，列舉梁惠王一篇裡如何破題的訣竅。

一旁葉向高盤著膝，攤著書正在讀。

“兩成，你莫非覺得他是神童啊？以我想來，他能背一成績了不起了。”

這一次是由閩縣縣學教諭命題，這是官府親定的官課。

林延潮回想起題庫裡寫的，破題一句為，樂無古今，惟同民者古今為能好也……

這葉向高常日讀書時與陳行貴等幾個官宦出身的後輩有交集，但在號舍裡倒是獨來獨往。這與林延潮普通，倒是陳文才儘力與餘子遊等人打好乾係，已是號舍的人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