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聽林誠義的話道:“先生,弟子自是要報歉,但義之地點,弟子不以為本身有錯,如果彆人,在弟子麵前誹謗先生,弟子也一併與之割袍斷義。”
厥後家人發明,林世璧越來越不對勁,整日不宅在家裡讀書進取,而是出外喝酒高歌,以交友三教九流為樂事。這番不肯進取功名,整日醉心於詩詞的模樣,令他父親,家裡長輩都恨鐵不成鋼,最後把他禁足在祖宅讀書,不準再於朋友詩詞唱和。
林世璧,林誠義都是哈哈一笑。林世璧道:“你這弟子倒是短長,涓滴也不怯場。你不是說你不胡塗嗎?我考你幾題,你如果都能答出來,我就收回之前的話。”
林誠義聽了麵無神采,但心底還是很受用的,臉上還是斥怪林延潮道:“甚麼割袍斷義,事分曲直,如果理虧在我,莫非你也幫親不幫理嗎?”
席麵上林世璧言談坦直,頗見真脾氣,真有股魏晉名流的風騷。在理學束縛下的大明,讀書人大多克己束禮,已是很少見到如許的讀書人了。
“林兄,說得好,”林世璧一拍大腿道,“此當浮一明白,除了林兄,天下也無餘子在我眼底了,真是的先生聰明,但林兄的弟子太胡塗了,我要替你管束管束他。”
聽林世璧這麼說,林延潮不免有些不爽,眼下他讀八股文正努力了,卻俄然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心想此人竟抨擊我最愛的八股文,若不是看在你是林家後輩的份上,定要反擊。
“論語,論語章句。”
林世璧見林延潮道:“這想必就是,將世兄保舉給胡提學的弟子吧。”
粗心就是找不到行動符閤中庸的人,作朋友,就與狂狷者來往。狂者敢做敢為,大統統為;狷者狷介自守,有所不為。
背景牛逼也就算了,此人還不是那種一無是處的紈絝後輩,而才調橫溢啊。林世璧少年時即被視作神童,有鄉名,乃至被視為比幾位中進士的叔輩還要傑出,深受家裡正視,作的詩詞曲賦之詞,撰之成集,在士林間都很有影響力。
林延潮看林世璧,想到孔子的話,不得中行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
林世璧的神童之名,卻如流星般劃過,開端另有人覺得又是一個方仲永,但他新作的詩詞,還是受人吹噓。大師才曉得,本來這小子偏科了。固然偏得不太遠,從時文偏到詩賦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