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居山道:“此卷縱觀三場,文章有所瑕疵,算不得第一等,可這經學功底,我看可為在坐各位之師了。”
好嘛,不噴文章,改噴各位了。
七位考官分歧承認,上麵就看主考官的意義了。
在士子的交遊集會中,林延潮抱病之事,在士子們閒談中偶爾被提起。
是嗎,真是可惜呢,看來秋榜與他無緣了。
林延潮重重地打了個噴嚏,現在他如粽子普通被厚被包裹在床上。
本年鄉試病倒了。
終究王世貞笑著道:“既有公論,本官也無貳言,究竟上此卷,本官亦甚愛之,秦漢,唐宋文章各有可觀。豈可一概而論,唐荊川,歸震川後繼有人,吾甚羨之。”
或許之前讀書實在過分怠倦,還是抱病添了幾分疲憊,林延潮這一躺在床上,每日都是沉甜睡去,持續五六日,直到放榜前一日,這纔好了幾分,下床與家裡人說說話。
陶提學笑而不語。
因而書吏即取過硃卷來,再查對墨卷。另一名書吏隻能道出,就行填榜。
一名髯毛一翹一翹的房官拿起這張硃卷,此人姓何號居山,一貫是逢文便踩,又喜好倚老賣老,放在當今就是一個文壇噴子。之前就稀有篇卷子,被此人重新罵到尾,被貶得一無是處,最後落卷。
但見貢院前的照壁,擠滿了這一次赴鄉試的士子。士子們有的雙手負後,翹首以盼,有的故作雲淡風輕,有的則是抓緊一點,還冇放榜前的光陰,能高興多久是多久。
這何居山捏須道:“仁兄此言謬矣,豈不聞聞道有前後,術業有專攻。韓愈有言,賢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其賢及孔子乎?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你看此硃卷,非專研尚書一經幾十年的老儒不能寫出,爾等以他為師,習之書經,又有何不成?”
見一貫好噴人的何居山來點評,世人都是捏把汗。
聽了何居山的話,眾考官都是無言以對。但恰好他說得還自承正理。幾人隻能抱拳道:“何兄言之有理。”
有耳聞。
唐荊川,歸震川當年都曾與王世貞敵對,但本日世人聽了王世貞這麼說,亦足見其一代文宗的氣度。
葉向高不由道:“可惜,可惜。”
終究放榜這一日到了,貢院以外,車水馬龍。
陳行貴在榜下找到葉向高,二人聊了起來。
哈欠。
日日一天就這麼過著,離放榜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近。
葉向高忽問道:“如何為何不見宗海兄?”
哈哈。幾人在某一角落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