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爺走上前拱手道:“這位是?”
陳楠道:“祝壽時文官在前武官在後,我雖未親眼看到,但也聽了同僚所言,俞大帥確切失禮了,武人嘛,難怪粗暴了一些,不知禮也無妨,但恰好是在萬壽誕上,你如果要為俞大帥,分辯無罪,我看還是算了,本府也不會這麼做。”
“不敢當,沈師爺,這高帽子,可不要給我亂戴啊!”
於典使在兵房二十多年,是個有眼力價的人,他看沈師爺後跟著人,心道莫非是擺個模樣給彆人看的。當下於典使也就服軟道:“沈師爺,說的是,是我忽視了。”
林延潮拱了拱手道:“沈師爺有禮了?”
接著張師爺就叫了三頂肩輿,從侯官縣衙一起往府台縣衙去了,林延潮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作這類肩輿呢。
典使賠笑道:“我派他去坊裡征召壯丁,被刁民給扔東西了。”
聽著林延潮心底模糊也是氣憤。俞大猷就是福建的定海神針,眼下倭寇都打到城下來了,這般文官竟然還抓住不放,究查俞大猷的任務,非要將人鬥倒了,讓倭寇打進城來燒殺劫掠才甘心嗎。難怪百姓們各個都罵狗官,確切是狗官。
於典使一愣,心道這又是唱得哪一齣啊?
張師爺也是捏須道:“對,如果東翁將此事寫成詳文上稟,就是李兵憲見了也不敢說甚麼,他若再對峙,就申明他失禮後顧了,他也不會拿此事再作究查,而是悄悄放過。”
兵房裡的帖書當下見了這新來的林貼書也是有這麼大能量後,當下都是辭職,心底策畫著今後如何與他搞好乾係。
沈師爺也是反應過來笑著道:“文武百官為天子祝禱聖壽時前行,不成擺佈後顧,若見到了背後之事,申明本身也已失禮了。”
林延潮還不是秀才,見了知府還得跪下施禮,但陳楠擺了擺手道:“免了,你叫林延潮是吧,本府召你來,是想欠你一小我情。”
陳楠也是滿臉憂色,暢快大笑,多日來堆積在心頭的大石竟是被一言就這麼等閒解開了。
沈師爺旁的張師爺突咳了一聲。沈師爺回過甚看張師爺,眼尖瞧見了一旁在茶水房清算東西的林延潮,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老夫我真是鴻運當頭啊!
陳知府?阿誰胖胖的知府?
陳知府想起那件事,頓時臉一沉,張師爺就主動重新到尾說了一遍。林延潮也明白了,他看看陳知府,心知這場官司兵備道兵憲和鎮守總兵的文武之爭,而我們的知府大人想要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