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師爺當下笑嗬嗬隧道:“那裡話,我和縣尊都現在還欠著小友你的情呢,這不算甚麼,不過眼下確切有件毒手之事,給你舉薦一下,這位是府台大人身份的張師爺。”
陳知府想起那件事,頓時臉一沉,張師爺就主動重新到尾說了一遍。林延潮也明白了,他看看陳知府,心知這場官司兵備道兵憲和鎮守總兵的文武之爭,而我們的知府大人想要置身事外。
明朝文武排擠,他早有耳聞,帶兵的將領,在文官眼底賤如狗,美其名曰,以文馭武,明史上不乏文官監軍斬殺武將之事。林延潮心頭怒起,一個國度如果不尊敬,在疆場上流血捐軀的甲士,那麼距滅亡也就不遠了。
於典使一愣,心道這又是唱得哪一齣啊?
一股躁動在林延潮心底浮起,他雖是二世為人,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墨客,但心底仍有讀書人那股未被實際打磨的二桿子氣。我一介墨客縱是上陣殺敵不可,但卻可覺得咱大明保下一柱石之臣,我想為百姓社稷儘點力。
接著張師爺就叫了三頂肩輿,從侯官縣衙一起往府台縣衙去了,林延潮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作這類肩輿呢。
沈師爺當下點點頭道:“你們要記得,縣尊老爺對兵房非常看重,特彆派了得力之人,來兵房辦事,爾等要好好體味縣尊老爺之意,不成輕乎。”說著沈師爺拍了拍大伯的肩膀,於典使和兵房裡的帖書都是反應過來了,哦,要不要說得這麼較著,你這不是指林貼書的背景是縣尊啊。
兵房裡的帖書當下見了這新來的林貼書也是有這麼大能量後,當下都是辭職,心底策畫著今後如何與他搞好乾係。
“不敢當,沈師爺,這高帽子,可不要給我亂戴啊!”
於典使也是一愣,心想這沈師爺一貫和顏悅色,如買賣人般講得是和藹生財,這會如何建議火來了。
張師爺走上前拱手道:“這位是?”
陳知府?阿誰胖胖的知府?
沈師爺厚著臉皮道:“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神童。”
沈師爺體貼道:“遇了倭寇,來城裡投奔你大伯了?唉,既然來了,就住下吧。”
他胸中波浪滔天,但麵上卻靜似平湖道:“府台大人,敢問當時萬壽誕,祝延聖壽萬安時,府台大人是否瞥見了俞大帥失禮呢?”
林延潮趕快道:“府尊有甚麼調派,直叮嚀晚生就是,晚生不敢討要甚麼。”
沈師爺這麼說,大伯有些受寵若驚,心道這是如何回事,延潮的友情不會這麼大吧,這一疏浚,莫非還疏浚了縣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