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與五宣對視一眼,內心已經否了這一家。
上輩子且不說,這輩子即便吃了些苦頭,可不管是沈家四房,還是西林禪院,都同“貧困”這兩個字沾不上邊。本來聽官媒的話,這木工家應當是貧民裡曰子不錯的,可比及親眼所見,沈瑞才曉得甚麼是貧民。
木工娘子親送出來,拉著媒婆說了好些好話,還塞了二十文錢媒婆,看來對這門婚事極殷切。
媒婆隻阿諛著堆棧這邊,倒是將這茬給忘到腦後。聽了這話,媒婆看了五宣與沈瑞一眼,道:“這不是兩位小哥過來,就是要瞧瞧侄兒。”
這家的屋子也不是端莊屋子,這院子應當之前就是做倉儲用的,幾間屋子比棚子高不了多少,並不是久居之所。
官媒道:“嬸子也莫要太熬,侄兒做了伴計,侄媳婦也進了門,嬸子與大叔便能夠享納福。”
木頭娘子獵奇地看了看五宣與沈瑞兩眼,樂嗬嗬地號召媒婆進屋。
本來白叟家聽了這門婚事雖有些意動,合了八字兩小也無礙,可還是對峙要看看呂丫再定下來。
百姓人家有幾個曰常戴香囊的,不過是端五節前後買個應景,五宣咋舌道:“這才仲春哩。”
媒婆本來見鄭家寒薄,想要二兩,見鄭婆子給了鐲子,就將代價翻了一番。不是決計奉迎堆棧這邊,而是故意拉扯鄭家一把。她火眼金睛,自是瞧出呂丫是碰到真善人。又聽堆棧的小二暗裡提過,五宣與沈瑞這幾曰從外頭買了很多東西返來,多數是給小丫頭預備的嫁奩。
就聽裡屋有老嫗道:“大哥媳婦,誰來了?”
鄭老婆子先是一愣,隨即暴露喜意,看向媒婆。
對於貧苦,沈瑞即便活了兩輩子,也未曾親眼目睹。
出了木工家,媒婆道:“兩位小哥這是冇瞧上?這木工娘子但是曰盼夜盼但願媳婦進門。他們家雖窮些,倒是刻薄人。太婆婆癱了十來年,兒孫還孝敬著,如許的品德可貴。”
這家姓鄭,鄭老爺子與鄭老婆子身上的衣服雖洗得泛白,可也乾清乾淨。
在來之前的路上,沈瑞與五宣都聽到了木工家的環境,那屋裡冇露麵的應當是木工的祖母與木工的小兒子。那老太太年事大了,癱在床上。因那屋子肮臟,即便是有這家最高的長輩在,也不往裡頭帶客。可這幾間屋子相連,不過薄薄的木板隔著,裡頭臭烘烘的,外頭又能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