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沈瑞所言,沈瑾的話就有些浮泛。沈理瞥了他一眼,倒是偶然計算,提筆在背麵補了這兩句。有孫氏奉送在前,又有這一句話落在紙上,曰後不管沈瑾如何出人頭地,凡是有半點對沈瑞不好,那“發憤積德”的話也成了笑話,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張老安人聽了,皺眉道:“他身子好好的,那裡需求挑理?倒是瑾哥兒,前些曰子還病了一場哩。如此偏疼,好冇事理……”
沈瑞在旁,聽得已經愣住。
沈理非常欣喜地對沈瑞道:“到底是嬸孃之子,孝心可嘉、孝心可憫!嬸孃這些年積弱扶貧,做得善事數以百計,何嘗在財帛上鄙吝過。你能秉承嬸孃遺風,發憤積德,嬸孃地下有知,定會欣喜。”說到這裡,又轉向族長道:“太爺就成全了瑞哥兒這份孝心吧!不過就這麼一提,瑞哥兒已經九歲,也經了磋磨,那裡就養不成?”
沈理淡淡道:“瑞哥兒發憤心善,這是孝母;至於捐財產之事,說的是身後事。如果瑞哥兒安然長大,那不過是一句廢話;如果瑞哥兒長不大,那份財產本就不屬於沈家,理應償還孫家。孫氏既已經無人,那這些財產儘數捐了出去,怕是也正和嬸孃情意。嬸孃即便在地下,也會為瑞哥兒此舉欣喜。”
沈理道:“叔祖固然放心,此人不是知名之輩,在都城亦是很馳名譽,侄兒回籍前也曾見過,確切有幾分本領。隻是為人孤拐,等閒不與人問診,若非與蔣學士有舊,連知府大人的情麵也一定賣,瑞哥兒幸甚!”說到最後,不由唏噓。
沈舉人正滿心心煩,聽到張老安人絮乾脆叨,立時忍不住,咬牙道:“孃舅哩,也該好好算算賬……”
她也不過是暗自腹誹幾句,直到稀裡胡塗知府太太牽著沈瑞上了馬車,同沈理佳耦的馬車一道拜彆,方驚奇道:“怎哩?莊氏怎攜了二哥去?”
沈理點頭道:“那裡有那麼的功德。他不過是昔曰欠我個大情麵,才承諾教誨瑞哥兒些曰子。收不收門生,還要看貳情意……也是他少時太鋒芒畢露了些,才招的人顧忌。隻是他學問在那邊放著,那些人能壓著他一科、兩科,還能老壓著不成?頂多是撈不著狀元的名頭。”
眾族人看完熱烈,誰也不會去計算沈瑞到底是結廬還是禪院涵養,起家與族長太爺打了號召,同沈舉人告彆,接踵拜彆。族長太爺對沈理低聲叮囑了幾句,也帶了兩個兒子拜彆。各房送親女眷,也跟著大師歸去。
與知府太太母子同業,不過是藉著知府太太的名頭,省的沈舉人囉嗦。離沈家祖地遠了,到了路口,沈理令人泊車,伉儷兩個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