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早晨這麼溫馨，銃聲萬一轟動了韃子，我們一早晨的儘力就白搭了！”

趴在案幾上的濟爾哈朗驀地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惶然四顧：“來人，現在是甚麼時候了？”

聽到了火線越來越近的蹄聲，紮布善絕望地抽出弓箭，藉助月光拉開弓射了疇昔。

腳步聲、喘氣聲、口令聲稠濁在一起，龐大的步隊急而穩定，有條不紊地往東麵行軍，遠瞭望去，彷彿一條巨龍在黑暗中蜿蜒前行。

反應過來後，紮布善來不及管火伴死活，也得空考慮仇敵從那裡冒出來，順手抓起腳邊的盔甲、順刀，快跑兩步，翻身上馬，諳練地砍斷係在樹乾上的繩索，用力一磕馬肚子，往槍響的相反方向奔馳。這一係列行動源自平時無數次的戰役經曆，美滿是前提反射，乃至於跑了幾十步，口裡還咬著一塊兔肉來不及吐出來。

瘋了，瘋了！紮布善心中反幾次複唸叨著這個詞。這底子不是抓舌頭，是要把清軍漫衍在覈心的探馬一網打儘，這些瘋子，為了一個落單的白甲兵，竟然真的追到了敵手大營的門口！

他剛纔夢見虎帳被明軍攻擊，火光沖天，己方人馬亂成一團，馬蹄踩踏下死傷無數，皇太極也落入對方手中，情勢凶惡至極，驚醒以後才發覺是場夢。但是夢中的景象過分實在，讓貳內心七上八下，恨不得頓時就勒令全部大營增派崗哨加強防備。

另一名白甲兵悶聲說：“文登營就在幾十裡以外，軍情告急，動靜一日三報，哪來的人手替代？放心熬著吧，等兩邊雄師打起來就用不著”

一名親隨揉著眼睛跑了出去：“約莫是寅時三刻吧主子，莫不是做惡夢了？”

他擺了擺手：“統統按原打算行事，你下去吧。”

一個白甲兵咬了一口兔子肉，恨恨地說。篝火上方架起了木架，橫掛著一隻剝皮的野兔，油脂不時掉落在火焰上，收回滋滋的聲音。

半個時候以後，大隊人馬簇擁而至。為了保密，他們提早燃燒了火把，放慢了速率，僅憑月光緩緩進步。無數人影從陣列中飛奔而出，翻開木匣子，取出支架和火箭，嚴峻地安插發射陣地。

“紮布善，你是想睡女人了吧，哈哈。這些牢騷話在內裡說說也就算了，千萬不成在虎帳中提起，細心被人聞聲奉告鄭親王，砍了你的狗頭！”

月色下，成千上萬的兵士開端集結成縱隊陣型，火線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火箭發射架，一場凶惡的夜襲即將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