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緣無端潑了一身水，陳雨天然有氣，並且濕噠噠的褲腿貼著肉，鞋子能踩出水來，非常難受。

此人一聽慌了，趕緊跪下叩首，連聲說：“官爺恕罪，小的真是偶然的！”對於一個軍匠來講，總旗已經是了不得的官了，起碼清算他們綽綽不足。

鄧範解釋道：“軍匠分為輪班匠和住作匠，前者是每隔一年輪番到官……官府作坊服勞役，每次輪班三到五個月不等；後者則是每月赴班二十天，並且其他徭役和稅糧不……不能免除。他是住作匠，以是冇法兼顧給我們打製火銃……”

陳雨莞爾一笑，這少年還真是樸重，如果這話傳到辦理他們的官吏耳中，隻怕要把父子倆折騰得死去活來。他想了想，感覺中年人的防備心機太重，決定從少年身上衝破，直截了本地問：“你感覺如許整天勞役卻仍然貧困得誌的日子是你想要的嗎？”

陳雨暴躁地對中年人說：“你把手拿開，我要聽他說！”

中年人嚇得半死，又伸手去捂他的嘴：“你瘋了，甚麼話都敢說？”

鄧範指著陳雨說：“曉得這是甚麼人嗎？這是我們總……總旗大人，還不從速叩首認錯？”

兩人有些泄氣地籌辦往回走，這時中間一個門洞洞穴裡，一小我端著一盆水頭也不抬地朝內裡潑了出來，陳雨和鄧範遁藏不及，被潑濕了褲腿，鞋子內裡也灌滿了水。

少年看了看本身的父親，又看了看貌似“凶暴”的陳雨，眨巴了幾下眼睛，答覆：“我甚麼都冇說，官爺定是聽錯了。”

鄧範脾氣沉穩，很少活力，但是這一下也按捺不住，大聲說：“白長一雙眼……眼睛了？冇瞥見有人嗎？”

中年人嚇得汗都冒出來了，摟著少年，帶著哭腔說：“官爺，我們曉得錯了，繞了我們吧！”

他忍不住問：“究竟官坊裡做些甚麼，讓你們每日點卯上工？”

他們在軍匠聚居的棚戶區轉悠了半天，逢人便探聽誰能做火銃，可不曉得是因為怕事還是真的不會做，他們碰到的統統匠戶都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已經走到巷子口的陳雨停下了腳步，呆了半晌以後，猛地調頭走返來，盯著少年問：“你剛纔說甚麼？”

少年弱弱地說：“爹，我正想到關頭地點，以是才用心的。我已經想明白了，硝石八成，硫磺和柴炭各一成，是最好的配比。硫磺多了，冒黃煙；柴炭多了，竄火苗，歸正都不易爆炸……”

陳雨絕望地說：“這裡不可，就隻要去縣城碰碰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