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門放心!”戚繼光自傲地說。
笑了一陣,譚綸指著腳下,聲音降落地說:“嘉靖二十九年,俺答率六萬雄師,恰是從這裡衝破我防地,打到京師城下的。俺答雄師圍困京師達八日,直到朝廷承諾與之構和互市,方纔撤兵。此即嘉靖朝最為熱誠的一頁——庚戌之變。”
譚綸點頭道:“不,向來虧損就虧損在被北虜牽著鼻子走。今次全軍編組三營:東營駐紮建昌,守備燕河以東;中營駐紮三屯,守備馬蘭、鬆太;西營駐紮石匣,守備曹牆、古石。相互援助,兵馬可速調至各關隘。敵來,最好是將他們停止在關外;若衝破我防地攻進關來,再與他們決一死戰。”
自有盧龍塞,
八月初的一天,日頭尚未暴露空中,戚繼光就一身戎裝,騎馬出了鎮府,帶著一乾侍從巡查關隘。自接到俺答將攻薊鎮的動靜,他就冇有再脫衣安睡,而是不斷地沿長城巡查,檢察防備狀況。
“訪得俺答老酋雄才大略、多謀善戰,曾橫掃蒙古各部,素以閃電反擊聞名,如何變得磨磨蹭蹭、瞻前顧後?”戚繼光不解地說,“聞報已然旬間,還漸漸騰騰在路上打轉!”他作摩拳擦掌狀,“繼光手都癢癢了,巴不得老酋現在就到,跟他速戰持久,打他個落花流水!”
薊鎮在九邊中有著特彆職位,不唯從東西北三麵環衛京師,還麵對俺答、土蠻各部,虜情龐大,防衛沉重,直接關乎京師安危,有薊鎮固則都城無虞之說。這也是張居正力主調戚繼光坐鎮於此的啟事地點。
密雲,薊遼總督府,譚綸接到戚繼光的塘報,忙問:“戚帥安在?”
“並非全為甲士之過。”譚綸感喟道,“當時嚴嵩當國,視俺答為搶食賊,聞俺答雄師南下,謂其飽掠後自會退兵,授意兵部避戰,待俺答衝破古北口,通州防地又了無戰備,倉促應戰,一觸即潰。此乃中樞方略之誤,甲士焉能儘擔其責!”譚綸進步了調子,“今次分歧了,朝廷有高、張二相主持,中樞方略恰當,我輩嚴陣以待,將士用命,二十年前庚戌之變汗青,毫不會重演!”
“我薊鎮就是銅牆鐵壁,敢犯者必誅!”戚繼光大聲喊道,“此番俺答老酋前來送命,正可殺他個片甲不留,讓那些說我薊鎮不能戰者嚼舌悔死!”
“報——”跟著一聲高叫,探馬飛奔到戚繼光坐騎前,滾上馬來,雙手捧遞諜報。親兵接過來,欲呈遞給戚繼光。戚繼光擺擺手,揮動寶劍,大聲道:“懦夫們!健兒們,持續練習!”言畢,勒馬馳出演武場半裡遠才停下,問,“諜報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