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文低聲道：“王崇古斬殺一個叫薑廣亮的百戶，嚴禁墩軍與我私通，那些疇昔私通的人紛繁逃了過來。可這些人一來，板升的漢人就民氣不穩，又是揭帖，又是成群南歸。我正百思不得其解呢，方纔收到諜報，說這是王崇古決計為之，實為反間計！”

俺答汗雙手合十，閉目不語。

俺答汗的九重朝殿已建成兩年了，他搬進定名東暖閣的宮殿裡，一旦有人求見，就像模像樣地坐在仿照龍椅製成的禦座上，由親隨傳召。趙全進了殿，見禮畢，開口道：“汗爺――，王崇古到宣大，用了暗招，大量特工跑到板升來拆台，他們是想攪散板升，乘亂蕩平豐州灘！”

“此計如何說？”俺答汗展開眼睛，有了興趣。

“小的收到諜報，王崇古不自量力地說甚要與汗爺清清賬嘞！”

這每入夜，趙全正在他的土堡裡喝悶酒，胞弟趙龍慌鎮靜張跑出去，二話不說，把一張揭帖塞到他手裡。趙全一看，是一首漢文詩：

“我這就去見汗爺！”說著，趙全急倉促出了土堡。

“此話怎講？”趙全問。

“嚓嚓”兩聲，趙全把揭帖撕了個粉碎，向趙龍臉上甩去，肝火沖沖地說：“少來煩我！”

“得給他一個上馬威！”趙全一掄手臂道，“高拱這小我，冇有甚麼心機。他一複出就清算官常、改革改製，還脫手肅貪，南朝那些官老爺，那裡適應得了？巴不得他早點垮台！若本年北邊無事，高拱的聲望必將大增，更加強勢推動他的改革改製之舉；若我鐵騎踏破薊州，或者大掠宣大，高拱聲望大跌，南朝官老爺們說不定又會同心合力把他趕走，退一步說，即便他不滾蛋，想推行他那套改革改製的把戲，也就不那麼輕易了。”

“誰說不是嘞！”俺答汗眸子子不斷地快速轉動著，皺眉道，“薛禪的意義是啥？”

趙全沉著臉，道：“有人在煽動！要亂板升！”

“是不是要南歸？”趙龍問。

智兼和會回歡悟

“薛禪，這話你說了不止一次了，有新奇話說嗎？”俺答汗不耐煩道。說著，把雙腿抬起，兩名侍女跪地將他的靴子脫下，俺答汗盤腿坐在禦座上，像是在打坐。

趙全打眼望去，俄然感覺俺答汗衰老了很多，彷彿落空的當年的風采，大誌大減，貳內心更加焦急，大聲道：“汗爺，據諜報，高拱叮囑王崇古、王之誥，不但要守得住，還要乘機打擊！邇來，寧夏總兵牛稟忠由小鬆山出塞；延綏總兵雷龍出西紅山；陝西總兵呂經出收麥湖，大肆搗巢，斬吉能台吉兵勇一百六十有奇。”他一頓足，聲音俄然有些哽咽，“這就是信號啊汗爺！南朝要奪戰役的主導權，不是咱想不想戰，而是不得不戰啊汗爺！”見俺答汗還是不說話，趙全“嘿嘿”笑了兩聲，“汗爺，王崇陳腐兒不是用了反間計嗎？咱給他來個虛真假實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