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張三豐見多識廣，也聽得匪夷所思，半晌纔出聲道：“本覺得我已見遍了天下千奇百怪之事，冇想到還是井底之蛙，妄自負大。當真是‘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他目睹六百年後的人物竟然如此聰明出色，可知時移物易，天下必然大有分歧，一想之下，便不由心馳神馳，“既然六百年後，大家都有小居士這等悟性，又得享豐衣足食之餬口，是不是大家修道，大家得道了呢？”

這類不自在的狀況好似初始修習內功的狀況，兩人都知這是第一層的內功境地。接著，張三豐又吟唱了第二段，聲音降落薄弱，韻律讓人身心舒坦，龍海萍和梅吟雪情不自禁跟著旋律合上眼，凝神調息。

張三豐蹙眉道：“貧道也聽聞韃子雖被擯除，但仍賊心不死，仍幾次反叛。唉，戰亂不息，百姓何談安居樂業？這人間，爭戰皆因私慾而起，若大家修道，人報酬善，這人間便會少了這些利慾紛爭，豈不更好？”

龍海萍想要壓抑住起伏的心潮，卻如何也抹不去那股傷感。她儘力凝神想了想，才勉強答道：“長輩不懂宗教的東西……但我曉得道家也好，佛家也好，都要人看破人間的各種虛妄，放棄俗人的喜怒哀樂，到最後，統統人統統事都能夠看開。可惜長輩慧根不敷，我想，我實在做不到這一點。因為，能夠到死，有，有……”她想說有小我，但又感覺太較著，便改口道，“有些人，有些事，在我內心永久都不成能和彆人一樣，她總會與眾分歧，總會是我的牽掛……如果這就是你們說的孽緣的話，我想我是放不下的。這一點，我跟梅女人分歧，她故意斬斷，我，我倒是寧死也不想斬斷的。”說到前麵，她的聲音已經因為自知這份豪情的有望而垂垂降落了下去。

梅吟雪點點頭：“真人說的有禮。”

張三豐一下止住了笑聲，滿臉驚奇地瞪著龍海萍望了半晌，點頭歎道：“你，你有這等悟性，端的是可貴的武學奇才了！貧道百餘年的修為，竟然不及你一朝悟道！真是奇哉怪哉！快說，你到底是何方高人？”

肯回顧，是岸頭，莫待風波壞了舟。”

“倒也不是。”龍海萍點頭道，“千百年來，人類的物質餬口是產生了很大竄改，但人本質的東西，比如說人道，倒是冇有多大竄改。”說完，她又試著描述了一下六百年後的資本之戰，各種企業的好處之戰，人類還是冇法擺脫物慾的尋求，自比六百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