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曲起長指，遲緩地摩挲朱標的後頸，這裡有個穴位，他想，隻要略微用力，兩分、三分力，乃至呼吸都無需加快，他就能潔淨利落地告終朱標的性命。

……不成能有更可駭的事。

鼓點不曉得甚麼時候歸於沉寂，承天門高低，長安街表裡，千萬人悄悄無聲地凝睇著那些不竭往上升的火球，彷彿看到一群決然赴死的英傑，它們出世就是為了毀滅，哪怕明知這一點，仍然不改初誌，不疾不徐地，穩穩鐺鐺地走完它們長久的人生門路。

一團火球不偏不倚地在上方爆開，金紅色的火雨帶來長久的微光，人們屏住呼吸瞪住那方被緩緩破開的暗中……仍然甚麼也看不見。

他都說得這麼較著了，太常寺少卿在中間笑容難堪，朱標的神情還是懵懵懂懂，睜大眼睛傻乎乎地俯視他，滿眼都是信賴依靠。

因而，“眾望所歸”的四皇子非常天然地走了過來，非常天然地朝朱標伸脫手。

太常寺少卿親身過來告訴他，滿臉堆笑地分開國術學院的步隊，卻成心偶然略過了朱棣。可他冇想到的是，朱標接到聖旨今後既不下跪也不謝恩，發楞了半晌，第一反應還是望向四皇子。

那人啞著嗓子收回一聲裂開喉嚨的嘶喊：“……龍！是龍！”

終究輪到他的節目，但不需求登上花車，而是在承天門前新搭起的燈山頂端，為天子陛下、廣場上的□□步隊、以及在家收看聖誕節直播的統統觀眾演出。

“啊？”朱標被他說得壓力山大，“萬一……萬一我演砸了呢？”

朱標也舉起手朝他揮了揮，怔怔地轉過身，跟在太常寺少卿前麵往前走，由承天門到長安街這頭，兩旁黑壓壓的人群主動為他分開一條門路。

漫天火雨中，一縷濁音突破了惹人落淚的沉寂，除了用心致誌造火球的朱標和用心致誌看朱標的天子，統統人都望向聲音來路。

在朱標不曉得的環境下，他的邪術演出被四皇子重新編排，增加了襯托氛圍的背景音樂。

火球先是一個個由他掌心冒出，厥後變成一雙雙，然後是揮手便撒落一片！每一個都是標準大小，標準色彩，紅得怡人紅得敬愛，大要活潑潑的小火焰躥著，但並不讓人感受傷害，那不是燎原的火，那不是災劫的火，那更像女人的臉頰，新婚洞房的蠟燭，那是帶來但願和暖和的光亮之焰。

朱標急昂首，長安街上統統的霓虹在刹時全滅，僅餘下承天門上那兩盞欲語還休的紅燈，明黃的纛旗被蒸出光鮮的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