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裡,劉天文是又氣又急,拿動手頭被兵備道抽了一手,剩下不到一百五十兩的銀子,幾近想要破口痛罵了,就這點錢,買棺材都不敷,還想叫自家弟兄出死力,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王老四,你且到外邊去觀察,不準旁人靠近,我有一番話與眾位弟兄一言。”劉天文現在卻不起火,目睹大夥各個義憤填膺,心頭卻有幾分高興,如果都有順從之意,自家打算才氣勝利,乾脆王老四乃是自家多年友情,也不怕他不跟從,現在讓他出去盯著便行。
“那又怎的,某也有刀。”那百戶一愣,反回身來,騰地一下拔出腰刀,猙獰著持續說道,“朝廷待我等如豬犬,現在更是強令我等出城送命,乾脆在此丟了性命,也比叫賊人分屍來的強。”
“誒,冇得發了,乾了!”劉天文一想到自家妻兒長幼,頓時咬著牙重重的說道,“直賊孃的,如果老子在這丟了性命,朝廷一分撫卹也未曾會給,乾脆開門放流賊出去,我們弟兄隻要保全性命,複歸鄉鄰,做一介良善人家便可。”
那些個親信,不知他兩弟兄躲在一邊說了些甚麼,隻是不住張望凝睇,現在見他說出這番話來,頓時也不知是喜是悲,即便拿了賣力財帛,他們這點人馬出城破陣,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但無法軍中法規森嚴,現在也隻能拖拖遝拉的領命下去。調集步隊去了……
劉守文說完這些。拔腿就走,也不等劉天文號召一聲,就隻見他的背影消逝在自家麵前,如此,他在原地楞了一番,這纔回過甚來,衝一眾親信喊道,“我且尋些賦稅補給,權當給弟兄些賣力錢,此去去便來。爾等號召營中弟兄待我。”
說完,更是直接將三兩銀子丟在地上,呸了一聲道,“這點破錢,也想叫老子送命,某不作陪了。”說著,就想往外走,隻是耳邊聽聞劉天文一聲吼怒,“胡塗,你且覺得現在出得門去,就有活路?我且奉告你,營門便是兵備道二百親兵防備,無令出營,皆以逃兵問罪,你且嚐嚐。”
就回過身來,直接進了屋子,號召親信全數入內,“兵備道言,半個時候就要出兵,命我部為前導,出城直奔賊人炮陣,許進不準退,又有二百親兵,位列我部以後,一道出城監督我等,此戰,已無退路。”
眼下,乾脆催促道,“兄長莫要自誤,為不相乾係之人丟了自家性命,可劃不來啊。”
這會工夫,他已下定決計,不管賊人給不給活路,都叫開了城門,反戈一擊,因而進了營寨直接叫上親信三十餘人,每人核發三兩銀子,又將餘下的碎銀一併丟在其他下邊兵丁麵前,隻說了一句寒心話,“這是朝廷給爾等的撫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