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聽完卻不由大笑,如同聽到甚麼笑話一樣,在丁四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朱厚照傲然說道:“要你如許說,這皇上也太好做了,整天擠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如許便是明君了。”他話音一轉,聲音降落有力:“我與你說說史上的明君,秦朝始天子,同一六國、鼎新積習,可謂之明君;漢朝武帝,雄才大略、擊退匈奴,可謂之明君;唐朝太宗,胸懷開闊、從諫如流,可謂之明君。所謂明君,必先是錚錚男兒,有熱血、有抱負、有本事,不害怕流言流言,不被名聲所累。所謂明君,必是有光鮮的本性,而不是人說長便長,人說短便短。”他說完這些話,又不無高傲地說:“我自以為我做得並不差。”
冇想到朱厚照並不為忤,他看了一眼丁四,眼睛裡有不屑也有冷酷,隨後才淡淡說道:“劉謹臭名遠揚,可有誰記得他當年行的罰米例?”本來,當年劉謹為了打擊官吏瀆職和貪汙,特彆實施了罰米例,並且法律峻厲,從不循私,經此一治,官員中瀆職貪贓便少了很多。
朱厚照既說破此事,乾脆挑瞭然說:“我曉得,先皇活著時名聲甚好,固然他當年寵任李廣之事大師很有微辭,不過本著為尊者諱的設法,大師並未敢多傳,都說是李廣太奸刁,以是才誤導了先皇,但冇人想想,如果尊者不是胡塗,又為何會受了侫人的騙呢?”
這時又聽朱厚照略有些怠倦的聲聲響起:“既然太後派你來問我此事,這也是她一樁苦衷,我就跟你說說當年的景象吧。”他目光通俗,彷彿又回到了朱祐樘去世時的景象,丁四聽到他略帶難過地說道:“弘治十八年,我當時還不到十五歲,先皇俄然病故,我即位第一件事便是要徹查此事,先皇畢竟是我爹,我又怎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丁四沉默不語,似是並未對朱厚照所說之事有太多的震驚,他眼中似是一片腐敗,但粉飾了太多的東西,教人看不甚清楚。
丁四一怔,又聽到朱厚照沉著地說道:“當年浙江饑災,他降徭役,輕賦稅,又撥調銀子賑災,大師也都忘了吧?”他張張嘴,彷彿要再說出幾樁事來,到最後卻有些索然有趣,又憐憫地看一眼丁四說:“他一介寺人,卻嚴禁寺人擅權,隻是重用焦芳、劉宇、曹元、畢亨、朱恩等人,你又知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