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多大工夫，丁四已從內裡走了出去，此時江彬等人都躲到了一邊去，美人歌舞也都撤了下來，隻要朱厚照一人手持美酒，一邊似是賞識樊籠裡的老虎，一邊悄悄啜上幾口。丁四見此景象，眉間微不成見地皺了一下，他素平常聽旁人說朱厚照驕奢淫逸，本日見豹房關著一溜猛獸，氛圍中又滿盈著一陣沉重的酒氣和脂粉氣，不由內心有幾分不滿，心想朱祐樘這般禁止守禮之人，怎會如此離經叛道的兒子？

朱厚照一愣，然後靜了半晌，聲音就有了幾分感喟：“自是記得的。”

朱厚照衝丁德武一點頭：“你爹要來了。”

丁四說到這裡，眼睛不由又閃現起朱祐樘欣喜若狂的麵龐，內心倒是一酸：人間事，不快意者十有八九，朱祐樘如果曉得現在朱厚照成了這個模樣，不曉得他會作何感觸？

“想查明先皇真正的死因？是嗎？”朱厚照目光如隼，淩厲地盯住了丁四。

朱厚照不屑地說：“你莫要在此口是心非，當時我雖年紀小，但是查得清清楚楚，先皇身材孱羸，就算是太醫，誰又能做到藥到病除、妙手回春，他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

江彬幾人哈哈大笑，笑聲中，朱厚照將手一擺，叮嚀道：“傳見。”

朱厚照聽他如許說，向他一擺手說：“你爹跟我爹也是有舊情的，他又是受了太後之托，你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見怪他的。”他又眼睛看向丁德武，有些戲弄似地問道：“丁德武，你要留在這裡等你爹出去嗎？”

江彬等人聽到此事觸及先皇都不敢說話，倒是丁德武曉得父親到這不是尋本身費事的，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又回過甚一想，向著朱厚照討情似地說：“皇上，我爹此人很有些呆板，如有些獲咎的處所，還請皇上諒解些。”

丁四聽他如許說內心稍安，心想：這朱厚照也不算是無可救藥，還曉得記得先皇，總算冇有孤負朱祐樘對他的心疼。他聲音有些降落，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說道：“我記得有皇上那日，先皇是極其歡暢的。當時我已有了大兒丁德文，先皇對我慨歎說，總算是後繼有人了，他那日歡暢，不免多喝了幾杯，是以倒說了很多肺腑之言。”

丁四一怔，隨即毫不在乎地點頭：“皇上賢明，太後恰是此意。”

丁四吃驚地看向朱厚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