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在門口看丁四站在石碑前動也不動，含笑踱著步子走了過來，打趣說：“四兒，石碑長出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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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話誠心，丁四想到她孤身一人，不由心中出現一絲憐意：“倪女人，鄙人隨時作陪。”

捕快房前有塊石碑，上書八個大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字是小楷，虯勁有力，據傳是成祖朱棣的墨寶，丁四站在石碑前，看得甚是當真，陽光照在他年青的臉上，顯得特彆活潑。

丁四聞言忙把臉扭過來，對李程說：“李程哥，彆打趣弟弟了，我是感覺這幾個字寫的甚好，我們做捕快的可不就是要抓好人，把好人繩之以法。”

“爹，那我們做捕快又為了甚麼？隻是彼之狼犬，為虎做倀嗎？”

丁儘忠看了丁四半晌，並不說話，隻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回身向屋子走去。丁四內心就“格登”一下，莫名其妙地鎮靜起來，他昂首看看父親的背影，把牙一咬，幾步就跟了疇昔。

屋內一時候一片死寂，丁四等了半餉才聽到父親的問話：

“丁氏後輩，但求無愧於六合。正氣浩然，忠義永存。守誠信之諾，懷淩雲之誌。出則為吏，入則為民，上報國度以忠，中對父母以孝，下對朋友以義，不恃強淩弱，不為非作歹……”本來丁四嘴裡誦的，恰是祖上傳下來的《丁氏家訓》。

倪紅裳明顯是坐在窗戶外那棵樹的樹乾上，黑暗中看不清她神情，隻聽得她無精打采說道：“我一小我悶得無聊，想來想去，這都城也就認得你一人，以是便偷偷溜出來。”俄然腔調一轉，又歡暢說道：“丁捕快，你闖了甚麼禍，被你爹關了起來，我還是偷聽你爹跟你娘說話，才曉得你被關在這間屋子裡，等他們睡下我就才溜到這裡來。聽你爹口氣但是不歡暢地很呀。”

李程聽丁四一說，禁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用手拍拍丁四肩膀，想要說甚麼又欲言又止，隻是把腦袋搖個不斷。

“前次你跟我說過此事，我記得跟你說過，我們捕快儘管抓人，至於斷案定論，那是府尹和通判的事兒，你曉得我為何跟你說如許的話？”

來不及問白衣環境，丁四隻好悶悶地看著窗外的點點星光，內心一池春水卻被倪紅裳這話吹動點點波紋。約莫一刻鐘工夫，隻聽得“噌”的一聲，倪紅裳又躍上樹枝，從窗戶外扔出去一包東西，嘴裡還說道：“你爹還冇給你吃東西，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