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水冇有接本身的話茬,田續飛心中已經略略明白,他笑道:“放心吧,顛末這事兒,我也想明白了。多行不義必自斃,是我乾得負苦衷太多,纔有了現在的了局。這是芥蒂,一輩子堆集下來的芥蒂,怕是藥石難救了。魏先生,不瞞你說,你怕是也早就曉得了。我平生耍戰略,玩兒手腕,都是為了田家,都是為了我的兒子。但是他……他生來就不是吃這碗飯的料。這天下哪有人是不成憐的?他憐憫心太強,太仁慈,如果讓他接辦家業,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不但是我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家業,怕是連他,都被人嚼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我曉得你來此,是有所圖的,你想讓我乾甚麼,我都能夠承諾你。但是,有一件事,你得承諾我才行。”
不待田續飛問出心中的迷惑,魏水便開口為他解釋道:“我記得,曾經有一個老乞丐,對我的影響很大。他和我,固然無師徒之名,但卻有師徒之實。我的本領,很多都是他教的。我的所作所為,受他的影響也是最大的。他還活著的時候,曾經如許評價過我,說我,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海狼性不敷。實在,田公子是個仁慈過甚的人,我又何嘗不是太心軟了呢?老是在將死之局,還情願給敵手留一條活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趕儘撲滅。田老爺,我壓根兒就不是個善於經商的人,還請您務必諒解。”
田續飛看著麵前的魏水,也不由睜大了眼睛。他的確想到了魏水年紀輕,但卻冇有想到,妝一卸掉,麵前站著的清楚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罷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我田續飛縱橫闤闠數十年,竟然栽在一個未及弱冠的孩子手上。長江後浪推前浪,老了,我還真的是老了。”
田續飛看了魏水半晌,俄然會心一笑,“好一個‘入佛門六根不淨,進商海狼性不敷’,細心看看,你倒還真就是這麼個脾氣。正可謂,一針見血,大抵就是如許了。不過,主張我已經盤算了,不會變動。明理,我將他拜托給你,至於他今後是擔當我的衣缽,持續經商,讀書入仕,亦或是乾脆種田,都無所謂,全憑你策劃便是了。我隻但願明理能持續簡樸下去,不要曉得我做過甚麼,更不要再做我做過的錯事。”
“明理,你先出去。”田續飛輕聲說道。
“明理,來。”田續飛抬起手,將田明理叫道身邊,指了指魏水道,“跪下,給魏先生叩首。”
聽到屋內再無第三人的聲音,田續飛手撐著床褥,竭力想要坐起來。魏水看不過眼,上前扶了一把,順手幫他將枕頭墊在身後。剛想將手縮返來,卻冷不防,被田續飛一把抓住。隻見他一雙眼睛看向本身,輕聲道:“魏先生,可否讓鄙人看看您的廬山真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