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先是列出了孫家起家以後獲咎過的人,包含象欺詐了衛所賀家幾兩銀子這類,不列不曉得,一列嚇一跳,看著列出來的密密麻麻的名單,就連店主孫槐燧看了也禁不住有點神采發白。
“冤枉啊,冤枉啊,王老爺,噢不,王大王,王大櫃,這真的不是我們乾的啊,冤枉啊……嗚嗚嗚。”
孫乾的一隻腳剛踏上船埠,耳邊就響起一聲轟隆,麵前頓時一黑。剛扭頭想跑,他的肩膀早就被人拽住了。
王癩痢走到孫乾跟前,聞著孫乾渾身披髮的臊臭味道,皺了皺眉,對著幾個抬孫乾上來的人罵道。
“說吧,是不是你們勾搭官軍,黑了我們的貨,抓了我們的兄弟?”
“把這傢夥綁了。”
被四馬攢蹄捆成一團,渾身屎尿的孫乾,是被人用竹杠抬到這裡的。
孫乾曉得店主這也是無法之舉,王大櫃的問罪信都送來了,那怕感到滿心委曲,隻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他們還不是衛所的那種兵。
聽到這句問話,孫乾更感覺放佛死光臨頭了,語無倫次的喊著冤枉,最後竟然放聲痛哭起來。
“放屁,你覺得我不曉得?東霍島可不是定海海軍的轄區,雙嶼的劉老倌要過來,也得繞到外海,我這裡是他們的必經之路,他們從這裡疇昔能瞞得過我?不是你們乾的,你們會那麼美意的白送我這麼多米?”
“你們幾個二桿子,就不曉得抬上來前,先把他丟海裡洗刷一下?去弄兩桶水來澆一下。”
俗話說:“千夫所指,無疾而終。”短短幾年間,他們家竟然已經獲咎了那麼多人,彷彿離阿誰千夫所指也差不太遠了。
聽到王癩痢的這句話,孫乾終究明白,怕甚麼來甚麼,他們怕獲咎王癩痢,又想洗清本身的懷疑,急吼吼的送米過來,冇想到這麼做,不但冇洗清懷疑,反而減輕了懷疑。
在王癩痢這夥人占有這裡以後,這座廟就成了王大櫃的居處。廟前豎起了兩根竹竿,掛著兩條白布,布上彆離寫著“替天行道”和“劫富濟貧”。
事發後,孫乾也和店主孫槐燧一起參議打量過。
可這些人是海強盜,是逃亡之徒。觸怒了他們,說不定那天他們就摸登陸來,殺他孫家滿門都是小菜一碟。他們現在那敢違逆王大櫃的意義?說不得也隻能照辦。
聞名杭州灣本地的王癩痢,是個黑瘦的禿子,鋥亮的禿頂,讓他的麵龐顯得有點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