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陸連續續泊岸了,船板放下,錦衣衛們牽著馬走上了駁岸,駁岸上已經等待了幾個官員,見身著金飛魚服的李維正走下來,廣州知府趕緊上前見禮道:“鄙人廣州知府許延宗,千戶大人一起辛苦了。”
洪知凡心中打了個暗鬥,李維正竟然把皇上扯了出去,恐怕明天有點凶多吉少了。
“遵循端方,我也要給你一個說話的機遇。”李維正背動手走到他麵前,冷冷問道:“證據已經確實,你另有甚麼好說的。”
行刑結束,錦衣衛將添補了稻草的人皮綁在一個木樁上,正式立在城門口,稻草人還張著嘴笑,顯得非常詭異而驚駭,張知縣的屍身已經用席子捲起被抬走了,地上的血滲入石板中,再也冇法沖刷潔淨,一向到多少年後,廣州百姓路過此地時都風俗性地繞著走,彷彿又想起了那令人驚駭的一幕,而李剝皮的凶名在很長一段時候內,成為了婦人恐嚇哭泣小孩的最有效手腕。
洪知凡實在是擔憂李維正為了立威,拿這個張知縣動手,死個知縣他並不太在乎,他擔憂的是今後賑災糧一案處所官府就會墮入此中了,以是他委宛地奉告李維正,這內裡實在另有隱情,但願李維正賣他一個麵子。
他一轉頭對擺佈錦衣衛厲聲令道:“給我將此獠當街剝皮,警告廣東各官,有貪汙賑災糧者,速早來自首!”
“洪大人請講!”
羅廣才一縱馬,帶領上百名錦衣衛迎了上去,他拱手道:“各位鄉民,我們是從京裡來的錦衣衛,奉皇上之命來殺抄贓官貪吏,我們千戶有令,當街辦案!”
辦案固然明著講人證物證,但實際判案的時候卻並不太在乎這個,隻要不犯下十惡不赦之罪,如何判都在主審人手中,這類環境下靠的就是調和,從大局影響、從各種權勢來停止均衡,這一點古來今來都是一樣,現在被告方已經有撤訴的意義,人證冇有了,被告方又有佈政使親身出麵討情,普通而言便可在物證上大事化小,找個光麵堂皇的藉口輕判此案,各方皆大歡樂。
李維合法即問道:“你們是被告,我先問你們,你們說知縣剝削賑災糧,可有證據?”
李維正眼一瞪,怒道:“猖獗!給我打下去。”
李維正指著鄉民問他們道:“有鄉民告密你們用小鬥放糧,你們知縣已承認此事,但他說是你們私行所為,與他無關,我且問你們,當真是你們私行所為嗎?”
“此事是縣丞和衙役們私行所為,我不知情。”張縣令顫抖著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