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臉上暴露驚容，又再細心看了看張瀚，終是點頭道：“不成想，你一番大病以後，人倒是真的懂事多了。”

說來也是好笑，成為穿越者伸手就打人的，怕也隻要張瀚一人了……

張瀚看著麵遠景象，微微點頭，低聲嘀咕道：“這就是小冰期的開端了吧？”

對張瀚來講，半夜的思考和好睡，也叫他完整梳理清楚本身麵前的處境。

“娘，商號邇來如何樣，家裡用度可還夠？”

畢竟是打小一起長大，就算主仆有分，張春和張瀚的主仆交誼也是不淺，看到少仆人起家時的模樣，張春一臉歡樂，就差跳起來喝彩雀躍了。

“嗯？”

有多少夜，本身恨不得被母親拎著耳朵經驗一頓，而醒來以後，淚濕臉頰呢……

張春早就拿著大毛衣服在外等著，見張瀚出來，從速過來替少東主披上。

“商號是你祖父一手創辦，當時從蒲州帶了不到五千兩銀子出來，算是和那邊分了家。幾十年下來，咱家地窖裡銀子有兩萬多，鋪子和存貨值得一萬一千，在天成衛那邊另有近萬畝地，值得三四千兩，其他一些器物，騾馬，車輛，另有咱家這院子，加起來也不值兩千，這幾年，約莫已經賠了三四千，賠的是還未幾，但這般賠下去，那便隻要關門停業……”常氏麵露愧色，最後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原想守著祖業就好，怎料守也守不住……如果瀚兒你能守住這份家業，為娘將來地底下也好向你祖父和父親交代了！”

常氏有些不測，麵前這兒子，自小聰明，但是性恪卻有不小的缺點，過分自大和剛強，向來是油鹽不進的脾氣，本日這般安然認錯，在她的憶記中，實在是並未幾見。

拿定主張，常氏便思考著道：“我們和裕升說是發賣雜貨，茶葉，油，紙，棉布，南貨，甚麼都賣，實在主營還是糧食。這兩年，天時垂垂不好起來，我們山西，陝西，直隸，這一帶這兩年都是欠收，有些府縣，竟是差未幾絕收。糧食一少，代價騰貴，咱這糧主如果賣給那些韃子，人家卻不認咱這邊減產，還是壓著價買，一來一去，利自是薄了很多，這兩年，咱和裕升委實吃了很多的虧空。”

常氏微微一征，眼神高低打量了張瀚一番。

在張瀚看來，麵前的婦人邊幅姣好，氣質也很出眾，一眼便看的出來年青時是讀過書的，並且性子屬於要強的那種。隻是張瀚的父親早逝，常氏成了這一大師子頂門立戶的人，張瀚又幫不到她，這婦民氣氣甚高，內心恐怕很苦，這使得她臉上皺紋很多，看起來比她的實際春秋要老很多。